须在他离开之前回来,不然方案寄交京城,来回路上都要花很多时间,白白延续了时机。
许问他们回到逢春城的时候,是一个雨后的傍晚。
西漠其实总体来说比较干旱的,但最近很奇怪,雨水特别多,许问他们出门在外,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淋着雨赶路的,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麻烦。
回来的路上也下起了大雨,他们披着雨披、戴着斗笠赶路,只能低低地埋着头,做足了防护措施,结果还是一脸一身的水,全湿透了。
大雨交加,雨披斗笠里非常气闷,很难受。好在快到逢春的时候雨停了,所有人都忙不迭地掀开斗笠,长长舒了一口气。
“最近雨真的多。”
进城的时候,许问听到两个闲汉坐在城门口唠嗑。
“好事啊,水多可以种种庄稼,这样说的话,今年的收成说不定也比去年要好!”另一个闲汉眉开眼笑,还伸手蘸了一点地上的雨水,放在嘴里尝了尝,喜孜孜地眯起了眼睛。
“这倒是。不过老这么湿湿的,身上感觉不舒服。”前面那人说。
“那就是不习惯。我听说南边都是这样的,姑娘家的肌肤都水嫩嫩的,就是被这水汽养的!”后面那个闲汉说得真像自己亲眼看到过一样。
“那我们这里雨下得多了,我那婆娘是不是也得生嫩一点?”
“说不定呢?总之,这是好事!”
说话间,雨又下起来了。不过这一次只是细细蒙蒙的小雨,雾气一样泼洒在空气中。
许问他们没有戴斗笠,穿过了城门。
“最近雨确实多,我在这边住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况。”许问身边一个中年匠人说,他是河道工,姓刑,这次跟他一起出去堪测地形,两人已经很熟了。
“嗯。”许问看了看天色,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叫道:“许问!”
这声音很特别,柔美中带着一些沙哑,中间又透着一抹金属质感,非常特别。
许问马上就听出来是谁了,牵着马转身,叫道:“岳夫人。”
岳云罗也骑着马,栗色的大马,跟许问离开时撞见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一声不吭,从马侧边的行囊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了许问。
许问接过来打开,还没看清里面的东西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再看过去的时候,几乎透明的颜色,微微荡漾,质地非常澄清。
许问深吸一口气,问道:“煤油?”
“是。”岳云罗回答。
其实走之前,许问就知道他们已经用蒸馏法将原油进行一次加工,提炼出了一些成品与半成品。
当时也提炼出了煤油,但是质量非常低,里面有大量混合物,燃烧的时候产生浓郁的黑烟,基本上没法直接使用。
而现在,不过一个月时间,他们就已经把煤油质量提升到了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