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格外明亮,洒落周围一片银色,并不影响他们的视野,感觉用不上特别提醒。
许问却再次点头,问道:“有灯吗?”
胡镇山爽朗地笑了,大声道:“早就备好了!”
这时,一个人从后面小跑过来,递上了一支火把。
这火把明显是特制的,火把头缠着油布,火焰因此燃烧得格外热烈,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人和景。
这样一来,许三看得更清楚了,在场所有人都鼻青脸肿,而且是新伤,明显是刚挨揍不久。但是也非常奇怪,他们脸上的笑容却光辉灿烂,没一丝虚假!
被打了还这么高兴,这太诡异了……许三打了个寒噤,许问却非常平静地示意道:“多谢,那请再麻烦带下路。”
“没问题!”胡镇山爽快答应,接过火把,转身往寨子里面走。
许问立刻跟上,许三有点想要阻止,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咱们寨子名叫五窑寨,是因为正面这五个连在一起的窑洞,一主四副,吉祥如意。”
胡镇山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竟然就这样一边照着路,一边给他们介绍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许三有点懵,许问似乎也有点惊讶,但还是非常镇定地点了点头,问道:“这窑洞看上去已经非常久了,大概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那就不知道了。”胡镇山带着他们走到正面的洞口,摇头道,“我爷爷的爷爷还在的时候,这洞就在了。那时候这里叫五窑村,前面不知道谁挖了这洞,后面的人一代代传下来,在这洞旁边又挖了新洞,小村子扩大成了一个大村子。”
许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两侧的山壁上同样也有窑洞,上下层叠两排,大小平均,挖得非常整齐。
都住了人家的话,这以前也是个大村子啊……
“后来这五窑村为什么会变成五窑寨,是你干的吗?”许问淡淡问道,但不知为何许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是不是不是!咱胡老虎出了名的不对自家人动手!”胡镇山明显也有同样感觉,连忙摆手,火光跟着一晃一晃,“咱年轻的时候出了远门,十年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村子就没了,听说是生了疫病。咱爹咱娘咱奶奶咱妹子,全没了。”
许三记得龙头村的人说胡镇山是带了小弟回来的,那对他来说也算衣锦荣归。结果回来一看,全家都没了……还是因为疫病,怨不着别人,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许三知道他手里沾满了鲜血,但还是有点感同身受,心里一阵恻然。
“是什么病?”许问问道。
“疫病就是疫病,还有什么病吗?”胡镇山茫然。
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他脸上的些许伤感很快消失,重新带上了那种讨好的笑容,对许问说,“前面有梯阶,慢点走,上面是正窑,靠着山挖的,上面砌的全是青石,好多年了,一点裂缝也不见……”
他絮絮叨叨,十分殷勤,许三突然感觉到一阵奇妙。
这真的是真实的吗?
深更半夜,在一个因为疫病消亡,而变成山贼窝的地方,听一个山贼头子给他们讲解窑洞的情况?
而且这山贼明显还是被打服的……
他看了一眼许问,许问一边听一边看,非常认真,好像并不为这件事感到奇怪。
他知道是谁干的?
这反应让许三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他更加不可思议了——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