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下更是累积了足够充分的经验。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开始频频卡壳,于是把其中一些内容默记下来,留到以后再去解决。
这一天他们的进度比较缓慢,到傍晚才完成了五分之一左右。不过相比较而言,由于这部分技艺工序比较复杂,每一种许问都做了用作示范的模型,非常细致。
许问做到第二个示范样本的时候,马玉山出来看见了。这时平头正悄悄站到了离许问很近的地方,紧盯着他的动作,却是一脸困惑,有点抓耳挠腮的样子。马玉山想了想,上完厕所回来从竹棚里拎出来一台平板电脑,对准许问打开摄像功能,录制起来了。
许问很快留意到了,向着马玉山比了个大拇指,开始偶尔在某些关键部分进行讲解,把自己的动作和意图讲得更明白一点。
陆立海看得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匆匆忙忙跑出去,没过多久抱来了摄像机和三角架。
陆立海一开始就想到这个了,只是不好意思说,一看许问是接受的,马上就安排起来了。
于是这一天许问的工作大部分都被录了下来,连同样示范样本一起被班门收好。
下午快结束的时候,许问觉得有点渴,走到桌边去喝茶。
班门这种地方,要想对一个人服务周到的话,那真是可以细致到入微的地步。
这一天里,许问不管什么时候喝茶,茶水总是温热清香得恰到好处,好像随时都在等待着他的光临一样。
他一边喝,一边在思考着问题,是这段工序里的一个环节,宗正卷上写得有点模糊不清,他还没理清楚其中的逻辑关系。
这时,陆存高突然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样东西。
许问下意识地接过来,眼睛顿时一亮。
这正是许问正在琢磨的这套工艺,陆存高不声不响地把它完成了,连许问没理清的那个环节他也做得清清楚楚,许问一看就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的!”许问一脸惊喜,拿着这个木头模型翻来覆去地看。
巴掌大的一个模型,充分展现了陆存高的手艺。线条简洁干脆,平面光滑无痕,每一个直面和曲面都伸展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点迂折憋屈的地方。
“出繁入简,不愧是班门的长老。”许问满口夸赞。
“什么长老,也就是木匠老师傅,取这个名头,白招人笑话。”陆存高摇头。他点点许问手里的模型,说,“这个浑成角,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城’应该是‘撑’的误写,我在别处也看到过。”
许问的难点的确就是那个字,他琢磨了半天没搞清楚这个字的意思,常用的几个词意一个也对不上。
陆存高的解释完美对应了他模型的做法,非常明确。
“你说得对,当是如此。”许问果断点头,笑着问,“那这样的话,这一项也完成了,我能直接拿你做的这个摆上去吗?”
“不胜荣幸。”陆存高笑着说,听上去却有点像是在叹气。
许问翻了翻宗正卷后面的内容,问道:“陆师傅在班门里负责的主要是木匠方面的活计是吧?”
“对。”
“那接下来的辨正,陆师傅能帮我一起来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