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田克之。”
田籍默默记下这对父子的名字,而后又问道:“这种骗小儿的把戏你姐肯定不会上当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那时东边羊角县传来大疫的消息,田馆主正准备带一帮弟子前去支援。”
“然后鱼也要去?”
“是鱼儿姐主动要求去的。”田恕解释道:“她说大疫如大战,大战必有大功,若她能在那边立功,便能用功劳位为兄长抵罪了。”
原来她是为了我……
想到这点,田籍只觉心中之痛又多了几分,声音沙哑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鱼儿姐临行前叮嘱我千万不要跟兄长说田仁寿父子的事。怕兄长知道此事后,冲动之下会跑去找他们算账。万一惹了事,罪上加罪,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来……”
“至于后来,我想着反正兄长已经平安归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继续瞒下去好了……哪知今日传来噩耗……”说到这里,田恕眼中再次溢出泪水。
田籍无言望着他,只觉得胸口如同压着一块沉重大石,十分难受。
作为有秩者,他比田恕考虑得更深。
那时妫鱼才刚刚“合方”成功,正是德性未稳,需要潜心修德的时候。
结果为了他的事,匆匆忙忙上了战场,说不定正是因此丧命……
“咦,好像有些不对……”
田籍脑中划过一道灵光,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再次打开手上的讣告,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有种违和感。
讣告是今天才收到的……
死亡日期是数天前……
消息是从羊角县传来的……
死因没有明确说法……
落款是田氏仁房……
等等,落款?
田氏仁房?
这时田恕也发现了他的异状,赶紧擦干眼泪,小脑袋凑了上来。
田籍指着落款的位置问道:“这份讣告是仁房的人给你的?”
田恕点了点头:“族学中来自仁房的师长私下塞给我的。”
“原来如此!”田籍轻呼一声,脸上悲色已然消退了一些,“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田恕茫然问道。
田籍甩了甩手中的讣告,眯眼道:“这种前线人员伤亡的讣告,按理说,要么由当地官寺发出,要么是人员所属府曹收到死讯后,再署名发出。”
“兄长的意思是……”
“鱼是医曹派去羊角县治疫的北门医馆医者。她的讣告,正常情况下,只有三种落款格式。”
“羊角县的县寺。”
“平原都府医曹。”
“平原城北门医馆。”
说到这里,田籍目光一凝,寒声道:“但这里的‘田氏仁房’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