鬃毛蓬松,更显其壮硕威武。
于是又有人给同门炫耀:“我亲见这凶兽在战场上食人无数!”
颜庆微微皱眉:“这女子是谁?”她何时来的,怎么来的?
他声音不大,山风又强劲,早该吹散才是。可七八丈外的女郎忽然转头,朝他盯来一眼。
她能听见他的议论?
颜庆多看两眼,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强大气息。
那是强者独有的气场,她又不加掩饰。
“那位啊,是燕公子的夫人,姓千。”正坐在他后边的姚晋凑过来小声解说,“莫看她一介柔弱,据说在夷陵道上大展神威,斩敌将于手下,又将对方的异种神驹按压在地,硬生生驯服。这样,前后不过三十息,百余弟子目击。”
颜庆抿了抿唇:“她何时上山的?”旁人不清楚,可他找人监视燕时初和铁太傅,这分明就是两人上山,怎么半途还能多出一个?
这所谓的千夫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才檀堂主派金魈下山,请上来的。”
“檀堂主又派金魈下山了?”颜庆更是奇怪,“还做什么去?”金魈是守山灵兽,得青云宗人敬重,绝不像对待宠物那样任意驱使他们——当然这些家伙脾气也大,不能做牛做马——檀闻道作为传香掾的堂主,更是爱惜金魈。
今天傍晚有何要事,能劳动金魈去载?就只是送这位千夫人上山么?
“那就不清楚了。”
此时,台下弟子到齐。青云宗门下分三峰十八洞,师徒一千六百余人,另有四百后勤杂役,合计两千人左右,将同心台塞得满满当当。
燕三郎望向远山,高低错落的建筑点起灯火,在山顶的流霭中星星点点,如同星辰。
这是山林奇景,平地上难得一见。
副山长文庚走到台前,慷慨陈词。
他从开山宗旨讲到当下时局,从宣国内战讲到夷陵道保卫战? 前后约半个时辰? 滔滔不绝,中气十足? 其间几无停顿。
青云宗人大概很习惯副山长的作派? 都是安安静静地听取。只有千岁坐在嘉宾席上昏昏欲睡。若不是燕三郎几次轻扯她袖角,她早不知道打多少个呵欠了。
为什么要显形坐在这里? 为什么不待在木铃铛里,这样她还能多睡半个时辰!千岁又一次后悔了? 这回没忍住? 还是打出了呵欠,幸好没忘了以手掩之。
从前燕三郎听连容生讲学,她不是在木铃铛里就是附在白猫身上,都有充分的理由睡觉不听。文庚一席话? 又把她拉回从前燕小三上课的日子。
唉? 天底下的老学究怎么都这样爱唠叨?
她这里百无聊赖时,姚晋也在低声问道:“铁先生哪里去了?”
燕三郎身边的空位很碍眼,青云宗高层都知道,那本该是铁师宁的座位。
铁太傅人呢?
众长老面面相觑,都是摇头不知。
姚晋悄悄走了过去? 坐到燕三郎身边侧头问:“燕公子,铁先生呢?”
“不知道? 我还想问你们呢。”燕三郎也是一脸茫然,“中午各回客房以后? 我就没见过他。”
姚晋心里“咯登”一声响,这位铁太傅可是今日庆功会上的关键人物? 别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约好在哪里见面?”
燕三郎摇头:“就在这里。”
姚晋退回去之后? 千岁侧头? 附在燕三郎耳边道:“颜庆一直盯着我们。”
声音很细,她呵气如兰,烘得他耳朵发热:“他疑心病很重。”
这时文庚已经谈到夷陵道大战,声音比之前还要提高三度,又动用了神通,确保每一个字都传入广场上所有门徒耳中。
“西铎无故入侵,我青云宗儿郎奋勇迎战,保疆卫境,在夷陵道以六千之众击退敌军两万余人,截其北上之路!”文庚洪声道,“如今时局纷扰,但我青云宗人要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