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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赵一酒想,虞幸为什么一天到晚不做人
“不……不要……”院长也知道面前的不是病人,而是一个要他命的鬼。



他挣扎起来,死命掰着鬼的手,想要逃脱出去。



人,都是有很多面的,爱从血缘里滋生,在相处中积累,最后在习惯里沉淀。



爱很容易变质,虞幸认为,如果把感情用物质来比喻,爱就是变化方向极其丰富的碳。



它可以轰轰烈烈,百转千回,也可以平平淡淡,绵延悠长,遇上了别的物质,它可以变成恨,也可以变成责任。



院长对自己的爸爸究竟是什么感情?



可能……已经没有爱了吧。



在长久的病痛中,老人早就不是那个慈爱或严厉的父亲,他被病魔改变了一切,包括思维。



孩子对父母的爱,多参杂着敬仰、信任、亲近、安全感,可院长的父亲一样都不能给出。



那么那种爱逐渐就会转化为恐惧和疲惫。



院长会耐心安抚病重老人,许下承诺,重金治病,更多的可能是责任和怜悯,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还债意味。



当然,在父母病重后依旧深爱他们的人比比皆是,只是虞幸从院长的记忆中看到的不是。



“你果然恨我。”病床上的老鬼露出“恐惧”的神色,一如当初院长爸爸临死前的表情。



“你放开!你不是他,他已经死了!”院长的冷汗不断流出,眼前一阵眩晕,都没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就像心脏无法跳动一样。



他想起医生朋友说的。



他爸爸是活活被吓死的。



意识逐渐模糊,院长的挣扎更加激烈,却显得失去了理智,像一头绝望的困兽。



虞幸是需要院长陷入濒死,但不需要院长遭受更多没有必要的折磨,提示已经给他们了,就这件事情本身看来,院长也是无辜的人。



他看这只鬼迟迟不动手,就知道给院长施加心理压力,想让院长从精神方面先崩溃,他就烦。



磨磨唧唧的,要杀赶紧杀啊。



以为他很喜欢看这种戏码么?他又不是伶人。



赵一酒感受到旁边越来越不爽的气息,微不可察地远离了些许,他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从小在赵家经历的一切,让他天生缺乏对他人经历的共情能力。



但是虞幸好像想做些什么?



他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免得鬼物发飙把院长秒了,一边转过头,极为小声地:“你……”



他发现虞幸在低头打量身上的白大褂。



“不想等了。”虞幸眼角上挑,熟悉的危险感瞬间滋生出来,“你小心点。”



小心什么?



赵一酒还没问出口,就发现虞幸将匕首柄部朝上,手臂肌肉绷紧,猛地朝床板砸了过去!



床发出了一声不堪摧残的巨响。



“它睡得太舒服了。”虞幸感受到一板之隔的鬼物那更加愤怒的情绪,冷笑一声,“老子要掀他床板。”



说是掀床板,赵一酒看他那气势,哪怕说的是掀棺材板都不违和。



下一秒,随意一声更加剧烈地响动,整块床板脱离了床架子,和上面坐着的老鬼一同飞了出去。



老鬼和床板一起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因为惯性,被子都还好好粘在床板上,直到床板砸到墙壁摔落在地,被子才软软地垂下,露出老鬼那明显懵逼的脸和骨瘦嶙峋的身体。



它身上插的医疗设备全部崩断,事发突然,它甚至没有能继续拽着院长。



院长也看着这两个从床架子中间起身的年轻人,一时间惊呆了。



虞幸满脸不耐烦,他趁鬼物没反应过来,长腿跨出床架子,一把拉住院长,真挚地道:“院长我们来救你了,快走!”



“……好!”院长感动得要死,自家医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不仅要面临行凶者的威胁,还想着救他,甚至还不忘职责的带了一个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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