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牌匾,写着“天山旅社”几个字,不过上面还有一行文字,这个刘青山就不认识了。
进去才发现,原来这是维族人开的旅社,店主是个大胡子,说着腔调怪异的普通话。
李力昆索性和他用当地的语言交流起来,尤其是李力昆在给他看了脖子上的胎记之后,大胡子很快就眉开眼笑,显得热情了不少。
就小旭一个女生,李力昆单独给她要了一个房间,剩下的就又住了两个。
安顿好之后,李力昆领着大伙出去吃饭。
李力昆先跟大胡子聊了一会,大胡子就直接把他们领到附近的一家餐馆,说是这里是地道的当地美食。
确实地道,那大盘鸡端上来,就占了半个桌子;清炖羊肉也原汁原味,十分鲜嫩。
当然还少不了正宗的烤羊肉串,一大桌子,基本上是荤多素少。
刘青山领着王小兵他们,倒是吃个痛快,只有小旭姑娘,口味比较清淡,再加上没什么胃口,光吃大盘鸡里面的烧土豆了。
吃完饭都九点多了,不过外面还没天黑呢,大伙就溜达回旅社睡觉。
第二天上午,采购一些应用物品,众人这才坐上长途客车,赶往克拉玛依。
那边现在不通飞机,也没有铁路,长途客车是唯一的选择。
客车出了首府,向西北行进,渐渐的,就进入到戈壁滩,放眼望去,一片荒凉,这也叫刘青山他们的担心,越来越大。
这段路程有六七百里呢,车上的乘客,不少都是石油系统的,因为克拉玛依是有名的石油城。
车里也坐着十几名少数民族,反正刘青山也是分辨不出是哪个民族。
他们都坐成一小堆,跟那些石油工人和干部并不掺和。
其中一个汉子,肩膀上还蹲着一只大鸟,虽然戴着头罩,但是一瞧那翅膀和爪子,显然是猛禽。
另外有几个戴着小帽儿的,座位上还放着几件乐器,刘青山就认识一样:都塔尔。
这还是因为那个老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面有一首经典的插曲《怀念战友》:
“当我和她分别后,就好像那都塔尔闲挂在墙上。”
看到小旭姑娘愁眉不展,王祥和李力昆,就给大家介绍窗外的景象。
王祥指着外面又叫起来:“看那个,那个就是大漠胡杨,号称三千年树木,就是活了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
在公路下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孤零零的树木,立在苍茫的戈壁,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同志们下车方便一下,男左女右。”前面传来司机的一声吆喝,大客车也停了下来。
车里大多是男同志,只有小旭和两个少数民族的女子,她们俩嘴里说着什么,然后拉着小旭去了另外一边。
刘青山也舒展一下腰身,这车颠簸得厉害。
然后他就看到,车里那些少数民族服饰的人,奔向那株胡杨树,嘴里还呼喊这“托克拉克”。
刘青山问问李力昆,才知道是维语,托克拉克的意思就是最美丽的树。
这些人还拿着手鼓敲打起来,还有几个,弹奏起了乐器,据李力昆说,那些乐器有热瓦普和艾捷克以及都塔尔等等。
乐声古朴,带着几分苍凉,这些人的歌唱也近乎嘶吼和呐喊。
刘青山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多浪木卡姆嘛,是多浪文化中最有代表性的一种即兴歌曲。
如果说多浪比较陌生的话,那么它的另外一个译音或者更熟悉一些,那就是刀郎。
后来有一位歌手,就用刀郎这个名字。
听着那些少数民族苍凉的歌声,刘青山也仿佛受到了感染,他也走向那株胡杨。
斑驳的树干,已经有一半枯死,但是另一半,却顽强地生长着。
裸露在地表的嶙峋树根,仿佛记载着千年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