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的。
进院之后,各人就自个找地方一坐。
李村长先开腔:“咱们瓦盆窑村拆迁的事儿,大伙都知道了吧,今天正式签合同。”
“二狗子,俺不会写字儿呀?”一个老汉颤巍巍地说道,更是直接把李村长的小名儿给叫出来。
“三大爷,摁手印就成。”李村长回了一句。
那位三大爷直摇头:“不摁手印,一摁手印啊,俺就响起杨白劳,这好日子刚搭头儿,俺可不想喝卤水。”
其他老人也都纷纷出言响应,搞得那位乡长也没招,都这么大岁数,打不得骂不得的。
还是李大少的团队经验丰富,只见李大少朝手下使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睛的,拉开提包,里面全是一捆捆的钞票。
这西装男稍稍有点龅牙,拿着一沓钞票挥舞两下:
“乡亲们啦,我们这里是给签字费的,来来来,签名就给一百块的啦!”
还有这好事,那些老头老太太立刻上去排队,还有不少小娃子,也混在里面。
瞧得刘青山直乐:连签字费都给整出来了,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那些领导们也都彻底放心:还是人家港商会做生意。
“一个一个来!”乡长帮着维持秩序,把队伍里面的那些小娃子都拎出来。
龅牙则开始给第一个老头发钞票,数出来十张大团结:“老人家,签完字,这钱就是你的啦。”
老头伸出食指,在印泥盒里戳了一下,然后摁在一张纸上,乐呵呵地领了一百块,上旁边一张一张数去了。
总共二三十户,有签名的也有摁手印的,都是一式三份,几分钟也就弄完了,在场的领导以及李大少的团队,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比想象中的简单,签字流程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不论是什么时代,拆迁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也从来都不会缺少钉子户。
正要收摊走人,李村长忽然吆喝一声:“三大爷,你咋把手印摁俺家这张上了,俺签名才发现。”
村民这才把手里的钱装兜里,然后看手上的拆迁协议书,就乱糟糟地嚷嚷起来:“俺这也错了,是李大虎家的。”
“俺这个是谁的手印,肯定不是俺滴,俺这手印不是斗,是簸箕!”
这时候的人,还比较在意指纹的形状,一般有两种,就是斗和簸箕。
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都喜欢捏着小娃子的手指,帮着查一下,有几个斗,几个簸箕。
大伙都认为,斗越多越好,还有顺口溜: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磨豆腐,五斗六斗开当铺,七斗八斗抬着走,九斗十斗享清福。
那时候玩的东西也少,所以小娃子们凑到一起,没事就先查看一下对方有几个斗。
男娃子尤其喜欢的,就是帮着小女娃子查看。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李二狗村长满头大汗地汇报:“错咧,全错咧,光顾着惦心钱!”
干部们也不觉好笑,高主任说道:“那刚才的作废,再重来一遍,带来的空白协议挺多的。”
李大少的团队,也只能又拿出来一些打印好的协议,心里更是鄙视这些老百姓:一群土包子,没见过钞票啊?
要是有一把瓜子就更好了,刘青山则美滋滋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热闹,这些都是昨天他传授给王大牛王村长的。
就李大少他们那套,忽悠现在的老百姓还成,在刘青山眼里,档次太低。
没错,他就是要把这瓦盆窑村的村民,全都培养成钉子户,叫李大少好好享受享受。
李大少的人,还都蒙在鼓里,张罗着叫村民们重新签字画押。
“等等,这上面都说的啥,俺不识字,别糊弄俺们。”那位三大爷这回却不着急摁手印了,拿着协议在那瞧。
你这都拿颠倒了知道吗?
刚才的龅牙便大声地念起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