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着守着,最后大家都守睡着了。
……
第二天早晨,吃过了虎年的第一顿饺子,刘青山就和李铁牛开着吉普车出发。
除了他们师兄弟之外,车里还有老四老五,这俩小家伙,也非得跟着去凑热闹。
李铁牛生长的敬老院,也在松江地区,距离不到三百里地,就是到了所在县城之后,往乡里去的道路,不怎么好走。
颠颠哒哒的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下午两点,这才望见前面的上升乡。
敬老院就在乡政府的最西头儿,距离乡里大概有二三里地的样子。
院子挺大,前后两排草顶的红砖房。
吉普车就停在大门前面,下了车,就看到了上升乡敬老院的牌子。
看到这熟悉的景象,李铁牛显然有些激动,扯嗓子嚎叫一声:
“各位爷爷奶奶,俺铁牛回来啦!”
这一嗓子还真好使,房后大杨树上的几只花喜鹊,都被惊得飞上天空,喳喳直叫。
很快,各个屋里就有人走出来,有拄着拐棍儿的老头老太太,敬老院里,收留的都是孤寡老人,还有一些残疾人。
当然也有几个小娃子,蹦蹦哒哒地跑出来,他们也都是孤儿,从小在这里长大,敬老院就是他们的家。
“真是雪牛哥!”
一个小娃子嘴里欢呼着。
小家伙是豁唇,就是俗称兔唇的那种,上嘴唇有个大豁子,一直裂到鼻子下面,所以说话有点漏风,音不准。
李铁牛抱起那个七八岁的娃子,使劲往空中抛了几下:
“哈哈,兔子,这是给你们的鞭炮,管够放!”
那几个娃娃呼啦一下,就围住地上的那个提包,拉开拉链,然后就是一阵惊呼,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各种鞭炮。
从最小的小洋鞭,到大个儿的麻雷子,应有尽有。
“雪牛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那个被称作兔子的小娃子,被李铁牛举着,急得直蹬腿儿。
而小老四则一本正经地开始数落李铁牛:“铁牛哥,你给人家取外号,多不礼貌呀!”
李铁牛把小娃子放到地上,抓抓后脑勺:“大伙从小就这么叫,俺都不知道他叫啥名,兔子,你叫啥名字?”
那个豁唇的小家伙头也不抬:“雪牛哥,俺也不知道,你还是问院长吧。”
这话听得刘青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敬老院怎么也不如家里啊。
这时候,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也终于来到跟前,嘴里乐呵呵地跟李铁牛打着招呼。
一个留着山羊胡儿的瘦老头,抓起李铁牛的胳膊:
“铁牛啊,昨晚上吃饺子,大伙还念叨你呢,说是你要在这,一准不够吃。”
“王爷爷,这是给大伙带来的槽子糕。”李铁牛又打开一个提包,里面除了一瓶瓶的碧水大曲,就是一包包的点心。
还有几包奶糖,李铁牛掏出来,扔给孩子们。
敬老院里的孩子,平时都养成规矩,吃东西不抢,都一起平分。
李铁牛又兴冲冲地拿起一袋点心:“张爷爷呢,这是他最喜欢吃的长白糕,又甜又软乎!”
“唉……老张夏天的时候走啦。”王爷爷叹了一口气。
李铁牛手里的长白糕,吧嗒一下掉在地上,一起吧嗒吧嗒落下来的,还有他的两行眼泪疙瘩。
刘青山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铁牛,给孩子们发压岁钱,给爷爷奶奶发红包吧。”
李铁牛用袖子抹抹眼睛,然后就从兜里掏出一沓子红包,一个个里面都鼓鼓囊囊的,不管老少,挨个发。
豁唇的男娃子好奇地打开红纸包,然后嘴里就发出一声惊呼,纸包里面,躺着好几张大团结。
数了数,一共是十张,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