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卢文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溜肉段,炸丸子;两个素菜分别是:酸菜炒粉条,白菜炒木耳。
就算是他们厂子的小食堂,到了冬季,翻来覆去的,也就是萝卜白菜、豆腐酸菜之类的。
上菜之后,车老板子这才从方向盘带来的冲击中清醒过来,端起一碗雪白的大米饭,往嘴里扒拉。
“吃菜吃菜,下午你们还有事,等晚上再陪你们好好喝喝。”
卢文热情地招呼着,他还以为车老板子是不好意思夹菜呢。
事实上,老板叔就是干扒拉香喷喷的大米饭,也能干掉三碗。
这小食堂的大师傅,手艺不错,刘青山当然也不会客气,一口气消灭四碗大米饭。
这碗,都是那种二大碗呀。
最近这段时间,刘青山发现,自己的饭量又涨了,应该是跟他学武有关。
“好饭量,年轻就是好啊。”
瞧得卢文都羡慕不已,他的观念倒是跟刘青山差不多:能吃是福。
等到了下午上班的点儿之后,卢文就把刘青山领到工会的办公室,见到那位郝科长,一个脸上总挂着笑容的中年人。
厂里早就跟郝科长打过招呼,他也知道这位小年轻不简单,甚至连一月份跟老外的谈判都受到邀请。
对于这样重量级的人物,郝科长当然不敢怠慢,约定明天早上出发,他们这边派四辆大解放。
至于价格问题,这还真是个难题:因为没有先例啊!
他们这边,冬天吃的蔬菜,都是秋天储存的,价格当然不贵,就拿大白菜来说,秋天的时候才二分五厘钱一斤。
夏天买芹菜和韭菜,也都是几分钱,可是这大冬天的,价格真不好定。
最后刘青山提出个主张:“冬天的菜价,应该按照夏天的十倍价格来计算。”
“十倍,是不是太高了?”
郝科长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换上了震惊:这一斤蔬菜,都快要赶上半斤肉的价格,这不是扯蛋嘛。
这还真不是刘青山漫天要价,他参考的也就是后来他们这边蔬菜价格,冬夏两季的差别,基本就是这样。
于是他就掰着手指头,跟郝科长算账:从塑料大棚的成本,到种子、人工、到取暖,甚至连打压水井的钱都算里了。
到了最后,郝科长也只有点头的份儿,他也明白,到了冬天,这边的蔬菜水果都特别贵,而且还很难买到。
就拿苹果来说,国光苹果,还五六角钱一斤呢,那就参照这个价格好了。
最后的定价:韭菜四角五分、芹菜三角,黄瓜两角五分。
其实刘青山觉得黄瓜还可以价格更高一些,不过呢,郝科长认为,黄瓜可有可无,大伙喜欢的还是芹菜和韭菜,无论是包饺子还是炒菜,都能用到。
总体来说,刘青山还算满意:那就先这样吧,反正夹皮沟方面,不用管运输的费用。
要知道,真正算起来,无论啥时候,运费可都一点也不便宜。
商量完价格,刘青山还不觉得怎么样,身边的老板叔,却差点晕过去。
要不是有外人在场,他肯定会跳起来大吼一声:
“赚钱啦赚钱啦!”
刘青山都能感觉到,身旁坐着的老板叔,因为激动而直颤抖,就连忙拉着他起身告辞。
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激动呢?
他激动的是,合作社终于有了第一笔收入,关系重大:赚钱了,大伙必将士气高涨,拧成一股绳。
要是辛辛苦苦几个月,最后赚不到钱,可想而知,大伙的心里会是多么沮丧和失望。
回到这个年代,他终于能够凭借自己的见识,给乡亲们创造财富,而不用再看着大伙,苦哈哈地挣扎在温饱线上。
既然成功地迈出第一步,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