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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集此时带着亲兵骑马跟在囚车之后,看着前方人头涌动,愤怒谩骂的百姓们,心头生出一股感慨:
他每次获胜归来,都没有看到这么多观众,而这一次,比前几次加起来都要多得多,看来无论是哪朝哪代,百姓对于贪官污吏的痛恨都超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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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宫千秋殿。
拱形条案之后,杨广拿着手中的军报,抬头看向远处的杨綝,问道:“阿綝,匪首和犯官已被槛送京师?”
杨綝是奉杨集之命,前来汇报的,闻言恭谨的说道:“桥山贼二首领还有数个贼寇头目都被押赴京城,交由朝廷论罪;还有豳州军大将军豆卢宽、左将军王升、右将军梁宏、豳州刺史王世郎等等一干人犯,也被卫王拿下,当时情况比较紧急,卫王担心走漏风声,不好请旨……”
杨广摆了摆手,打断了杨綝的解释:“卫王遇谋逆事具临机处断之权;而豆卢宽、王升、梁宏、王世郎等人,身为将军、身为官员,却与贼寇暗通款曲,卫王防其铤而走险、权宜处置,殊无不当。再说了,他手上有天子剑,没有杀掉这些贪官污吏,我都感到意外。”
杨集是以右卫上将军身份去豳州整顿豳州军的,但他在剿灭桥山贼寇之际,得到了大量罪证;不仅拿下了军中犯将,连豳州的官员也绑了来,从某种程度上说,杨集已经越权了,这也是杨集让杨綝前来解释的原因所在。
不过杨广这等九五至尊的眼中,王世郎等人身为地方官,竟然勾结了一伙两千余人的贼寇,祸害乡里、暗算同僚,就算不是造反,也有谋逆之嫌。
杨集顺藤摸瓜的将他们拿下,无可厚非,难道非要让他们跑了不成?
见杨广没有深究此事,杨綝松了一口气,但是细细一品杨广最后那句话,一种震惊之感自心头油然而生。
都说圣人对卫王的信重远远超过一干重臣,从未担心卫王拥兵自重,自己本以为是好事之徒夸大其词,但如此看来,已经不是什么简在帝心了,而是成了圣人十分信赖的股肱之臣,他们之间似乎不存在怀疑与被怀疑的存在。
“此等将官,剿匪无方、残民有术,着实可恨、可杀!”杨广恨恨的说完,又向下首的杨安吩咐道:“豆卢宽、王升、梁宏、王世郎等一干犯官交由大理寺论罪。另外,你去传口谕,让御史大夫张衡前往豳州彻查漏网之鱼。”
御史大夫张衡有鲠直之风、刚正不阿,杨广身为并州大总管之时,张衡历任并州刑部等职,到了杨广转而镇守扬州,张衡又当他的总管掾,是杨广十分倚重的谋士、司法官员,现在因为行事雷厉风行、不贪不渎,而坐稳了御史大夫之位。
杨安应命一声,拱手而退。
杨广看了雄姿英发的堂侄杨綝一眼,忽然问道:“阿綝,你日后打算从军还是从政?”
杨綝犹豫了下,沉声说道:“圣人,我本打算从军,像父亲、卫王那样建功立业,为圣人、这大隋开疆拓土。可是目睹豳州军触目惊心的案件、罪证,以及官匪勾结等事,觉得京城旁边的豳州尚且如此,我大隋其他地方,潜藏着的贪官污吏恐怕更多。于是决定从政,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从事律法这方面。我愿用毕生之力,与贪官污吏斗争。”
“你这个想法非常好。”杨广闻言大悦,他沉吟半晌,说道:“近来,宇文述也从其他军营中抓了许多将官,弄得各个牢房人满为患,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忙都忙不过来。虽然挖出这些人犯是好事,但这不是目的,我希望尽可能从根源上杜绝此事,所以监督就变得相当重要,可是从人员配比、机构等等方面上说,御史台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我决定在御史台中增设了谒者、司隶二台,合称御史三台:御史台总揽全局,负责巡察全国各州县,职责是激浊扬清,若遇贪黩的官员则有权免职、有功则上报其事迹,加以旌勉。”
“至于谒者台、司隶台是在御史台官员走过一遍后,奉诏出使、慰抚劳问,并持节察按,若是遇到冤假错案则受而奏之、若是遇到漏网之鱼则捕之。谒者台主要是巡察京畿以外的全国州县;而司隶台则是巡察京畿所在大州。”
停顿了一下,杨广目光灼灼的盯着杨綝,继续说道:“你下去后,自己好生考虑一番,看你适合、喜欢进入哪一台。”
“喏!”杨綝行礼而退。
望着杨綝的背影,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