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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农工商”是持续千百年的社会架构,“士”可以单纯的说是士族,也可以说是所以的大世家大门阀,他们这一群人,才是这个国家事实上的掌控者、才是这个体系的既得利益者,同时也是天下稳定的基石。正是因为“士”的不断鼓吹与镇压,才使“士农工商”这个架构才会毫无动摇的延续至今。若是哪个皇帝、哪个大臣妄图去改变,必然引起整个社会的混乱。
所以杨集说得半点没错,至少现在来说,杨广所推广的武举,就得罪了掌控军队的关陇贵族集团。这么一想,也使单雄信等人终于意识到杨广为了推广唯才是举的用人理念、为了给寒门庶族一条通天大道,究竟得罪了多么多的实力雄厚者。顺此推演下去,关陇贵族要是联手兵谏,或许不会使兵强马壮、富有四海的大隋帝国覆亡,但是引发一场蔓延整个帝国、各个阶层的动乱,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过了半晌,秦琼有些不解的向杨集问道:“大王,数百年前,如今的世家门阀未必是什么好出身,门第之见真的很重要吗?”
“这些东西说起来很麻烦。总之一句话,任何一项规则,都是历朝历代统治者为了维护国祚长久延绵,而制定出来的。只不过历朝历代都知道民为重,乃是一国之本,所以统治者制定出来的规则令百姓获良多。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百姓的日子好了,天下才不会乱、皇朝才能长久延绵下去,所以皇帝和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而世家门阀,本身就是一种破坏平衡、破坏公正的存在,他们的处世之道是先有家、后有民、有国,在这三‘有’的前提之下,才会分君王之忧。既然先有家,那么他们在行事之时,无形的偏向自己的家族、偏向自己的亲朋好友,而他们的偏向,都是从百姓手中剥夺过来的,比如说田地、粮食、官位、权力、地位等等。”杨集见众人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可是文武职位是有限的,站在高处的世家门阀自然不允许寒门庶族来分、来抢,若是他们把这口子打开,人口基数庞大的寒门庶族很快就能令他们的优势荡然无存,所以他们强烈要求先帝发布禁书令、要求圣人废除武举。”
秦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皇权和世家、百姓的利益论’,而且还是出自于“天下第一世家”子弟之口,他想了想,又问道:“照大王如是说,世家门阀岂不是天下之毒?”
“世事无绝对,任何一件事都有正反两面。”杨集耐心的解释道:“至少在寒门庶族担不起重任的时候,世家门阀为朝廷输送了大量急用的人才,正因为有世家官员在稳定地方,才使朝廷可以心无旁骛完善国制、开启民智、为寒门庶族创造机会等等。若是在权力上,进入皇帝和世家门阀、寒门庶族共治天下的局面,是于国有利、于民有利的。但是这么一来,却是等于要求世家门阀把一半的权力、利益让出来,世家门阀又如何允许把到手的权力和利益拱手相让呢?”
杨集望着单雄信,笑着说道:“这道理其实很简单,比如你有良田万顷,朝廷忽然之间却要你把五千顷分给老百姓,你虽然仍然过着富足的人上人的日子,但你会同意吗?”
杨集最后这一问,令单雄信哑然,他当然也是不愿意的。
旁边的黄君汉见单雄信颇为尴尬,便接过话头,问道:“大王,可有折中的办法?”
杨集也没有为难单雄信,顺势道:“当然是有的!比如说武举甲乙两榜,就是一个很好的折中之法。”
杨集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将之一饮而尽,这才问道:“武举已经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兵部很快就会授予单兄、秦兄、黄兄军职,你们是怎么想的?是遵照朝廷的安排回本州军府,还是有别的选择?还有翟兄你们,又是怎么想的?”
众人沉默半晌,还是由单雄信说道:“我和君汉决定遵照朝廷安排,各奔乡里。”
杨集看了看沉默的秦琼一眼,又问道:“那秦兄呢?是继续在来护儿身边做事,还是返乡?”
秦琼苦笑道:“我本来是瀛州将官,因为得到来护儿大将军的看重,可是才来京城不久,就先后得罪了齐王、宇文述父子,这京城显然是呆不了了,所以也准备回齐州任职。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就近照顾父母。”
杨集默然点头,他知道来护儿在秦琼那起案件中的表现,令秦琼心生芥蒂了,重要的是杨暕日后如果再找他麻烦,他未必幸运的遇到有权有势的人来帮忙解决问题了,回原籍任职也好。
翟让自己说道:“我准备回家苦练几年箭术、骑术,等下一次武举。”
杨集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秦琼:“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