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死的李浑有关联、还跟李渊是莫逆之交。”裴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目前还有很多人默默关注此案后续,主审此案的苏威刚刚接任刑部尚书之职,地位尚未稳固;而刑部侍郎独孤顺也在暗中攒劲、以期扩大战果。他俩为了证明自己公正、获得圣人青睐;准备秉承圣人之意、将涉案人员从重处置。而李渊又是刺杀元寿父子的幕后真凶,元家有这机会,不仅不会放过贤侄,反而有可能借机将李渊家族拉入进来。”
虽是没有说出什么结果,但一字一句都在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谢道宏没救了,甚至连整个谢氏家族也受到牵连。
谢革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心中即便做好最坏打算,但是听了此话,亦是心神巨震、脑海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他老泪涟涟的哀求道:“我谢氏一族愿意献出所有家产,只求太常卿施以援手,保我谢氏其余各支,我谢氏两千余口必然为太常卿立长生祠,感念活命之恩!”
言下之意,谢革已经放弃了自己这一脉,只求用自己这一脉老少的性命熄灭皇帝和元氏的怒火、满足苏威和独孤顺的功利之心。可是裴蕴和杨约是同类,他们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俸禄基本上都用去接济灾民百姓了,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是甘之如饴,然而他们十分好名和重权。
他们认为自己要是不能彪炳史册,那就是辜负了父母恩情、白活这一辈子。不过“留名”史册的前提是必须要有“权”,有了权才能施展才智和抱负、书写出千古传颂的“美名”。所以谢氏家产对于其他官员来说,或许会怦然心动,然而裴蕴却是无动于衷。
裴蕴长长的叹一口气,说道:“兄长不是不知小弟为人,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不讲情面,但凡能够帮上兄长和贤侄,我早就出手了,哪会等到现在?”
“那裴相呢?他帮得了么?”谢革语气悲怆,浑身簌簌发颤。
“他是裴氏家主,要为整个裴氏负责、要为裴氏的亲朋故旧负责。此事不占理,又有许多人坐等出手的时机;他又怎么可能为了谢氏得罪圣人、关中士族、关陇两大派系?兄长也是家主,应当明白他的难处和选择。”裴蕴无颜面对老友这张绝望的面孔、乞求的目光。他缓缓的闭上双眼思忖片刻,忽然睁开双眸,沉吟着说道:“依我之见,当今世上除了圣人能够让谢氏度过一劫以外,也只有卫王了。圣人对卫王言听计从,若是卫王愿意出手襄助,大事可期。”
谢革双眼一亮,急问道:“太常卿能否引荐?”
“引荐倒是不成问题,可兄长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裴蕴看了谢革一眼,又说道:“因为卫王嫉恶如仇、对世家的态度十分恶劣。更重要的是他比谁有钱、家中婢女比大家闺秀更像大家闺秀。谢氏的家业,不足以令他动心。”
听了此话,谢革反而松了一口气,忽然郑重的说道:“我有一件天大的事,卫王定然动心。”
“何事令兄长如此笃定?”裴蕴好奇的问道。
“此事关系整个南国的安危,纵观整个大隋天下,也只有圣人和卫王能够解决。”谢革说完,赶紧又解释道:“非是我故意隐瞒,而是一来是以为家业能够解决;二来是不想把太常卿牵连进去;三来是不想坏了谢氏忠义之名。然而事到如今,也只有拿出来了。”
“哦?”裴蕴亦是动容不止。
谢革说道:“我们见了卫王再说,如何?”
“可!”裴蕴点了点头,又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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