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让你做作奸犯科之事。”
李渊沉吟不语,天下有杨坚这个强势皇帝,又有更强势的太子杨广虎视眈眈,使那些侍郎尚书在位时算不上说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不在其位时,处境比普通官员都凄惨。而从太子监国这段时间上看,他一旦上位,定然会沿着杨坚的路线去走,而不是向关陇贵族、朝中大臣妥协。鉴于此,所以伴君如伴虎的侍郎、尚书之位对李渊吸引力不大,他更在意实实在在的权势和利益。
像独孤家,哪怕是在官场默默无闻,但却能操控无数官员的生死荣辱,那是何等的权力?一个没有实权的虚名除了满足虚荣心之外,还有何用?
当然了,皇帝虽然压制侍郎、尚书、仆射严重,但这些职务相对于下面的官职,仍然有许多令人向往的赫赫权势,然而靠外人扶持上去的位置,终究比不上尚书左仆射杨素这么风光。
杨素虽然是弘农杨氏的子弟,可他借用的家族之力并不多,完全是靠自身能力进入杨坚的视线,他今天的地位,完全是凭借能力打出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哪怕是弘农杨氏的家主也制约不了他;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当他杨素傀儡、传声筒,连本家之主尚且如此,其他势力又岂能令杨素俯首帖耳?
而李渊蹉跎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在战场之上立功,而且为政至今,政绩也是平平无奇、一事无成,在朝堂之上没有一点基础、没有一点好口碑。他要是依靠独孤家和窦家扶持而入主朝堂,那就成为两家拿捏的傀儡。以后在步步前进的过程中,必然会有许许多多的把柄落在两家之手,官做得越大、受两家控制的力度也越大。这显然就是两家准备立他为两家利益代表的根本原因所在。
只不过当李渊想到“两家”之时,心头为之一动,脑海之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独孤家、窦家之前斗得头破血流、相互打压,现在他们走到一起,显然是因为皇权太过强势,才促使两家走到了一起,但这因利而合的合伙,并不代表两家就能彻底放下之前的恩恩怨怨。在未来的合作之中,肯定也会因为利益纠葛问题,而出现无数个矛盾。
如果自己登上高位,完全可以在两家之间左右逢源,借两家之力来壮大李家,等李家的实力到了足以和独孤家、窦家平起平坐的地位,那么把柄也就不是把柄了,毕竟这把柄是双方铸成的,既是自己见不得人的东西,同时也是独孤家、窦家见不人的东西,若是将之搬出,那便是损人不利己、两败俱伤的结果,非智者所为。
况且事情还远不到那一步,两家以后的态度若是有所改变,难道自己不可以改变?
窦威见李渊苦苦思索,老半天没有作答,心中有点不耐烦了,眉头一挑道:“如此厚禄还嫌不够么?”
“如此丰厚条件,是人都拒绝不了,晚辈也拒绝不了。”李渊摇了摇头,沉声问道:“敢问两位长辈,晚辈需要做些什么?”
独孤整、窦威相顾一笑,他们就知道李渊只要有一点野望,就拒绝不了两家的扶持。
独孤整说道:“如今正处于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刻,再加上发生了许多对关陇贵族不利之事,所以现阶段不宜大动干戈。你还是继续在地方上为官,一方面铲除对我们不利的贪官污吏,建立清誉和名望,以获得朝野上下的赞誉;另一方面是在关乎国计民生大政方面,与朝廷政令同进退。这样就能使你得到圣人、太子信重,为我们背后发力创造条件。而我们则利用两家的人力、财力,把你为政之地繁荣起来,最终把你塑造成清官良吏、实干大员的形象。”
李渊听到这里,表情也渐渐敛为凝重了,他肃然的说道:“既然于国于民于己皆有利,那晚辈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关陇三派首领已经达成了合而为之一的共识,但是在代表人选方面出现了分歧,元家希望是元寿。”独孤整微微一笑,泰然的说道:“而元寿是元家的人,如果他成为关陇贵族的‘首领’,定然会偏向元家,处事之时肯定会有失偏颇,这不但不符合大家利益,而且有可能让好不容易有共识的关陇贵族再次支离破碎,所以这个‘首领’绝对不能是三家子弟。我们两家将你推举出去,定然获得广泛支持。”
李渊闻言苦笑,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李家太过弱小,且自己是独孤家外甥、窦家女婿,符合两家利益,所以自己这个利益代表,显然是两家妥协的东西。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让李渊心中的顾虑少了许多,毕竟三家、三派各有利益诉求,而这便是他大可作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