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加利尔的夜非常的黑,星星也格外的闪亮,这里不像是拜勒联邦那样,夜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会遮盖住天空原本的天色。
璀璨的星空映照在夜空的帷幕上,当人们注视着漫天的星辰时,难免会逐渐的被它吸引,被它震撼!
阿斯尔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着窗外安详的夜色,脑海中却波涛惊天。
终究是不一样的,文明的世界和野蛮的世界,终究是不一样的!
其实在他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大意了。
他记忆中的纳加利尔似乎已经消失了,他对过去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快乐的——苦中作乐。
在痛苦中产生的快乐情绪让人能够记住更久,所以他对家乡的回忆都是比较正面的,欢快的,记忆似乎刻意的抹除了那些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实。
在联邦生活的这些年里,他已经逐渐的适应在一个文明的世界里当一个文明的人,虽然联邦有种种的不堪,明里暗里的歧视,但那终究是一个文明的国度。
他们用法律这种东西保护了所有的弱者,约束了强者,人们即使骨子里烂透了,可他们至少表面上维持着高尚。
他已经开始适应了,虽然那里或许并不是一个理想中的国度。
但这里,纳加利尔,一切似乎还没有进步,野蛮的依旧野蛮。
提着棍棒抽打驱赶路人,只为让权贵的车可以轻松通过的警察们,其实他们的真正工作应该是保护民众,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为了扩建院子推倒了别人的房子并且把别人驱赶出去,还把这些事情当做是谈资炫耀出来,怎样冷漠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因为他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谢谢”,让他的父亲和长兄认为他长兄的妻子在勾引自己,晚上就让那个可怜的女人来献身以满足兄弟的情欲……
太可怕了,太野蛮了!
当一个人已经开始学习并且习惯着坐在铺着桌布,用精美的器具盛放食物的餐桌边上,摆弄着精美的餐具去享用精心烹调过的食物,他就很难再接受茹毛饮血的生活。
他看见那些鲜血淋漓的肉块会恶心,看见那些尸体会恶心,把东西送进嘴里也会恶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斯尔睡着了,第二天没有人喊他起床,他一觉睡到了快十一点才起来。
在纳加利尔,除了少数人在工厂有一份工作之外,大多数人都从事着散工和务农,总的来说生活节奏其实并不快,只要不怕饿肚子,睡到中午甚至是下午才起床也不是不可以。
阿斯尔起床后鼻腔中的馊臭和体臭味再次让他煎熬起来,他换了一套衣服,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了这种臭味,当他从卧室里出来,走到楼下,站在大门处时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他长兄的妻子不知道被什么人吊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上,阿斯尔的兄弟们正在一旁围观,他的长兄拿着鞭子抽打着那个可怜的女人。
每一鞭子都抽的很响,女人默默的承受着,她紧咬着嘴唇,嘴唇已经渗出血来,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仿佛随时随地有可能晕过去。
阿斯尔的母亲,其他兄弟的妻子们则跪在一旁,全程目睹这场有些仪式性的惩罚。
当最后一鞭子抽完,阿斯尔的长兄收起了鞭子,随手交给了身边的弟弟,他目光冷漠的看了一眼挂着的女人,把绑住她双手的绳子解开。
女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几秒钟后,她强撑起身体,跪在阿斯尔长兄的面前,双手手背朝下手心朝上的贴在地面上,她亲吻着他丈夫的脚趾,最后用额头抵住地面。
这是一种为自己做错事情忏悔的标准流程,但只针对女性,阿斯尔的长兄抖了抖肩膀,他抽鞭子的时候抽的胳膊和肩膀都有些酸胀,此时一转身,就看见了阿斯尔。
冷漠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阿斯尔认得出这种笑容,因为他的脸上曾经也有过。
“我的弟弟,睡的还好吗?”,他走到阿斯尔的面前,张开双臂热情的拥抱着阿斯尔,可是这个拥抱没有给阿斯尔一些温暖。
阿斯尔的表情迟缓了大概一两秒才反应过来,“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