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鼎六年,北部匈奴边境。
月夜之下,冷风呼啸。
司马景头痛欲裂,从全身酸楚之中醒来,心说奇怪,蹲个马桶,至于这么精疲力尽?
不对!怎么天这么黑?还有满天的繁星,美得让人心醉,什么情况?
他不顾疼痛突然坐起,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块毡子之上,四下众星捧月,燃着火把,还有不少穿着古朴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记得上一秒,他刚从马桶之上站立起来,突觉大脑一晕,脑海中最后的景象是马桶内旋涡般的水花,旋转着,将他卷了进去。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一种既兴奋又恐慌的情绪立时席卷而来,司马景不敢出声,心想这是被人当作祭品献祭了吗?算了,还是乖乖躺回去吧。
谁知他此念方起,四下立时发出阵阵尖叫,妈呀!诈尸了!
鬼啊!快跑!
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漆黑如夜,各种尖叫层出不穷,所谓人吓人吓死人,司马景自然也被吓得不轻,只是浑身颤抖得呈四十五度角,以一种异常惊悚奇怪的姿势僵在半空,不知道是该睡下去,还是就此爬起来。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总算震住众人,竟是一个老者一瘸一拐走到司马景身旁坐下,躬下身来,轻声问道:殿下,您醒了?
司马景定了定神,只见说话的老者满脸皱纹,一头白发披散开来,遮天蔽日一般,妈呀,这是白无常吗?
不对,他叫我殿下来着?
司马景定睛再看,只见老者面露关切,一双黑乎乎的眼睛在火光摇曳之下炯炯有神,不像是来索命,再观他的穿着,圆领袍杉,头顶纶巾,竟有几分儒雅之气。
你是?
司马景眨巴着眼,越加确定自己穿越之余,就是无法忆起眼前这个老人是谁,自己是在哪里,又将去到哪里。
他环视四周,只见四下竟是人影,身着布衣,没有那么讲究,或立或起,脸上神色阴晴不定,黑夜之中难以看清。
主人,是老奴我啊,你难道忘了?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老人说着忽然语气转悲,轻声哭泣。
司马景一时无语凝噎,再看老者眼泪盈盈,悲从中来,颇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当真折煞我也,连忙起身问道:咱们是在哪里?
老者一愣,随即像是悟到什么似的。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司马景略带沉痛地点了点头,头晕脑胀。
谁知老者只是一抹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让司马景躺回去休息之后才悠悠站起,回过身去,对着众人朗声说道:主人没死!他还活着,不过需要卧床休养一些时日,鉴于现在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咱们各奔东西。
说着,眼眶不由再度湿润起来,抱拳拱手,郑重道:诸位保重!
说罢转过身来,让几个随从将司马景移入帐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定定站在原地,脸上莫名抽搐了几下。
却说司马景被人移入帐内,自然没有重获新生的狂喜,他本来今晚正和一群狐朋狗友排位正酣,不想怎么突然拉起肚子,这怎么说穿就穿了?也不打个招呼
而更让他感到不妙的是,他隐约有种感觉,感觉似乎哪里不对,或者说,哪里都不对。
按理说,死而复生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气氛压抑得出奇,除了老者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是发出一点声音,就算这些人都是哑巴,也该有点行动上的表示吧?
不幸的是,什么都没有,当他被人抬起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吃痛,就好像抬他的是一群机器人,他们没有表情,连同那些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一样,都空洞,麻木得吓人。
他们很快将他抬入帐内,放在胡床之上,没有给他任何提问的机会,径自转身离开,对他似乎颇为忌惮,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真的是个王爷?或者太子?
从理论上来说,穿越并不是一件特别能够让人接受的事,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