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安排住进一座大宅院,光房间就有十几间,院内种植有奇花异草。每日吃饭皆是山珍海味。仆役十几人各有分工,服侍的侍女也个个青春年少。
李恕虽心事重重,但没多少日子下来也与种冽一起醉生梦死,流连忘返,开始乐不思蜀。唯独张伯奋常闭门独处,不让人进去打搅。方腊也一直没来召唤过他们。
这日相聚,种冽提议道:我们共此患难实为有缘,何不就此结为异姓兄弟?
此议一出,两人当即叫好。三人撮土为香,对天八拜。互相叙了年龄,张伯奋最长,李恕为次,钟冽最小。于是结为兄弟,立誓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这日李恕种冽在亭内小酌,却见张伯奋背着手踱了过来。太阳从西方出来了,难得大哥也有兴致来同乐!李恕看到,兴奋叫道。
大哥这边坐,她唱功不弱不妨同听。种冽指着坐于旁边手握琵琶弹奏的侍女说道。
那女子起身道了个万福,口中道:张公子想听什么小曲尽管与奴说。
张伯奋却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那女子和在场服侍的人都走了,种冽叫道:这是干什么?我们听得好好的,你偏来坏事,现在谁来给我们端茶倒水?
李恕道:大哥这样做肯定是有重要事说,不想让外人听去。
张伯奋便坐下,伸手给自己彻了一杯浓茶,开口问:你们难道都没打算吗?
什么打算?既然方腊想招安,我们也只能助他了。等招安成功,自然会被放回去。趁现今如在仙境,何不尽情享乐?也算没白来一趟!种冽笑道。
你呢?张伯奋听了略感失望,转头又问李恕。
李恕叹气道:能有什么打算?听天由命罢了。说毕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你们难道不想逃出去?张伯奋低声问道。
你做白日梦吧?种冽听了笑道,这个地方插翅难飞,又何必痴人说梦!
是呀,你也知道这里看管之严密不逊于牢房,我们怎么可能逃得出去?李恕也道。
张伯奋微微一笑道:事在人为,希望再渺茫也不妨一试。况且留下必死无疑,逃出去才能有一线生机。
李恕喝酒不语。种冽奇道:大哥这话小弟就不明白了,什么叫必死无疑?只要招安一事真的能成,方腊到时讨好我等都来不及,岂敢让我们死?
招安之事成功与否暂且不论,光是二弟我就怕他比我们更是危在旦夕,为他打算才必须得逃走!张伯奋道。
何出此言?他与你我有何不同?种冽听了不解。
那就要问他自己了!张伯奋瞧向李恕,见他低头沉默,手中握着的酒杯却在微微发颤。
种冽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拍案而起道:莫非你并非李恕?
张伯奋忙抢身上前按住了他的嘴巴,四周张望了下,生气道:小声点!
种冽忙点头,坐下问道:二哥,你自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李恕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哥原来已看出来了,就直说吧,我确实姓李名恕,但我爹叫做李长生,乃是东京城里有名的绸缎商人,我家也可算是富甲一方,但与官府毫无干系。不知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种冽吃惊得张大了嘴巴,道:原来你不是李纲的儿子?
张伯奋道:还用看出来吗?我张家与李家有通家之谊,家父与李大人同朝为臣,又志同道合时有走动。我也早见过他二儿子李恕,年过不惑,怎能如你这般年轻?不过难得的是你竟然跟他同名同姓,又是富贵打扮,难怪方腊会抓错人了。种家军与李家并无深交,三弟自然不认识李恕了。
李恕道:原来早就知我是冒牌货,若那日当场揭穿,我怕是早就小命难保了。说完便起身行礼致谢。
张伯奋笑阻道:不必客气,我们共处险境,同气连枝,怎么可能出卖你?你虽非出自高门,但确是真正好汉,令为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