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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起也很有耐心,鞭子一下一下地落下,打给那只绵羊看。
你到底要哪样?羊倌终于草鸡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啊,他若真是个硬骨头,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个惨样。他只是仰仗自己是曲姓族长的羊倌,对一个半大小子从心底里蔑视罢了。
这会儿,他看见这个少年人没有波动但及其恐怖的眼神,终于明白,自己的装腔作势一点价值也没有。
能不能好好说话?张云起又很抽了一鞭子。
你说啊!羊倌满腹委屈。
这是十两银子。张云起从腰里摸出一个布袋,我在这里预定十只羊,三天一只,你收拾好给我按时送到西北荒那个草屋,今天先来一只,就是它吧。张云起伸手指向地面。这只可怜的绵羊还是早死早托生吧。半个时辰后给我送到,从头到蹄子我全要。
曲老爷那
今天这只就不要请示曲镇东了,时间来不及,后面的你可以请示。张云起通情达理地说道。
羊倌抹了一把带着眼屎的泪水,硬憋着没有开口。
记着啊,不要耍
花样,我跑的很快,一眨眼就能飞回到你面前。张云起扔掉了鞭子。
你们过年不如我们先过年。
你吃得,为何我吃不得?我可是花银子购买的。
我很讲道理呢!
张云起离开镇北的羊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来到了镇南街。他记得这里有一个铁匠铺。
隔着很远,张云起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打铁汉子三十多岁,他爹,老打铁人则蹲坐在店铺门口,眯着眼打盹。打铁人平日里总是被火烤,难得被寒风消消身上的火气。
二叔,不冷吗?张云起向老汉打招呼。
他在家排行老二,也是元家的半个话是人。
唔。他没有睁眼,只是含糊地发出一个字,算是应了招呼。
里面的打铁汉子,继续抡锤敲击一块发红的铁疙瘩,并没有理会看向他的张云起。
大哥忙着呢。张云起不得不先开口。
哑巴有事?打铁汉子斜睨了张云起一眼,他中午就知道张云起能说话了。
帮忙打口锅。
有打好的,二十个铜板一口。汉子向一边抬了一下下巴。
这个我待会儿拿走一个,还有一口锅有点特殊,麻烦大哥替我加工一下。
没空,没看我忙着吗?
可以加钱的。张云起晚上就想用到。
刚讨到点几巴钱就烧包?滚!
打铁汉子不耐烦了。
张云起诧异起来。他知道这里的人性格都是属驴的,说话也冲,三句话不到,驴脾气定然发作。可这也太驴了吧?
一天不到,已经打了三次架,究其实际,还是这些人从来不把他这个外来的小哑巴当回事,他与镇上的大多数人都不在一个层面上,他们看不起他。
算了,不能拿打架当日子过,张云起准备忍气吞声地走掉。
豹子,来了买卖也不做?张云起的脚步声让老汉悠悠醒转,提高嗓门吼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