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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问得好不莫名其妙,云间林道:谎言不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最骗人一说?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而沅芷君淡然接上了这个问题:真假参半,最是骗人。
没错!林木应道:谎言这个东西,最怕半真半假,真假参半最容易混淆视听,尤其是对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很容易被误导,这个故事听似曲折复杂,却又严丝合缝,不像是临场现编能够做到的,但失败就失败在,你东拼西凑起来的故事,其中的一块却恰好有人知其全貌。
林木盯着那跪地的老村长,两个眼瞳一明一暗,冷沉而淡然:捡来的故事虽然好用,风险可是不小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没了先前那股江湖生意人的熟络味道,语调淡淡的非常好听,却不是那种清越的好听,有一点点低沉,仿佛再压低一点就会带上一丝沙哑,是那种不经意间就会非常撩人的声音,和他那张苍白的少年脸不太搭调。
小白拉拉林木的大氅,脑袋凑过去一脸真诚地发问:什么意思小哥哥,我怎么又听不懂了?
林木也一脸真诚地转头答他:因为你笨。
老村长神色木讷,介于傻眼与错愕之间,他望着林木,抿了抿嘴唇道:老汉不知这位小仙君所言何意,老汉说的都是实话。
他这模样,倒叫人不得不怀疑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只有林木劝诫道:我说大爷,别不见棺材不掉泪,还需要我给你挑明吗?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万奎,真正的万
奎,该是你那个同伙。
夜照湖蓝的光亮下,林木神色淡漠,眼底两簇幽光,淡如鬼火。
老村长这次明显神色一凛,错愕于瞳中转为惊惶,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敛了神色,仍旧是矢口否认道:老汉确实不明白小仙君的意思,老汉就是万奎,小仙君为何说老汉不是?
他这反应完全在林木意料之中,是以后者不慌不忙接着道:大爷你可想好了,坦白从宽,抗拒可是要从严的,我并不想对老人家动武用强,但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耐心,不想可不代表不会,你要是跟我比嘴硬,我有的是办法撬开它。
他明明是一副病怏怏的神态,一个修行之人在三月仲春里裹得严严实实,这一行人怎么看都数他最弱最好欺,可他沉着脸说出此话非但不叫人觉得滑稽,相反倒像是一个瘟神病魔,看他一眼都叫人心有余悸。
老汉已经是全部坦白了,小仙君既然不信,老汉辩无可辩。
而老头惊惶过后,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吃了秤砣铁了心,甚至还敢反唇相讥,出言挑衅。
倘若非要屈打成招,老汉也无力反抗,只是怕会辱了沅芷君的清誉,堂堂五君,谪仙一般的人物,也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古稀老人严刑拷打,错断冤案么?
你放屁!云间林当即破口大骂:谁对你严刑拷打了?
萧逸然也忧心忡忡:这这位先生,如此恐怕确实不太好。
但萧逸然的话是冲着林木,毕竟林木言语间确有动刑逼供之意,而这位老人只是一介凡人,仙盟有明确规定,是不能对凡人动手的,沅芷君尊为五君,若真默许了此等行为,一旦传出去,那将会如这位老者所言,沅芷君的清誉必然受损。
林木静默听着耳边这些言语,威胁漫骂担忧,他双眼如炬,脸色却沉过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