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城,东城,菁华区。
菁华区距离内城不远处,这里地势平坦,环境优美,许多勋贵自开国之初便在此修建了不少府邸,枫尧县伯府也在这里。
此刻还是深夜。
枫尧晨的打扮称得上是颇为随意,他穿着一件银丝绸缎制作的睡衣,脸上尤自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
在听到下人的汇报之后,他懒散的撑了个懒腰,随后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府中的地下囚牢。
推开门,走进地下囚牢,这名被他囚禁的客人,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一样。
这只蚂蚁手了伤,为了让他好好消弭少伯爷的怒火,管家贴心的为他稍微治疗了一番。
看着昏迷的宁致,枫尧晨先是接过下人手中的茶杯,品上一口,心神好了不少。
这时,他才有精力对付他的客人。
招了招头,让下人狠狠的挥了一鞭将客人弄醒。
宁致?你就是宁致吧?哦,我差点忘记了,我们之前好像还见过一面。枫尧晨猛的一拍脑袋,像是突然回想起什么一样,然后他仔细的打量着宁致,果然是长得一表人才,我要是女人,我怕是也会动心。
枫尧晨一脸笑意的看着宁致,好像丝毫不在意他夺取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芳心一样。
被绑在邢架上的宁致就这样冷冷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然而,就是这一副冷静的面容,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插进了枫尧晨的心窝。
他哐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你这个贱民是不是瞧不起我?
你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你能欺骗那些天真的勋贵女子,你就能藐视勋贵的威严吗?
你可知道像你这样的贱民就应该遵循自己既定的命运,娶一个同样下贱的女人,然后再生下一个贱民,这才是你的宿命。
说到此处,枫尧晨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和这样的贱民置气。
他!高贵的封地勋贵!不应该为此动怒。
招了招手,下人立刻恭敬的上前,将他刚刚摔碎的茶杯清理干净,旋即他漫不经心的拿着纸巾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茶水。
低头一瞥,他的那双鞋子被刚刚洒落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他的嘴角一弯,一个有趣的想法浮现。
小子,原本我是不会这么好心的。只是我要是为这种事情而杀死你,那便是脏了我的手。
现在我给予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你将我的鞋子舔干净,那么你惹我生气的事情,便一笔勾销,如何?
枫尧晨一脸奚落的看着这位客人,对方的答案并不难猜。
或者说,他已经确定对方会为了活着,而委曲求全。
这种事情,他作为上位者见的太多了,那些孤傲倔强的人在面对生死之时,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像一条狗一样摇头摆尾,祈求怜悯。
然而,宁致冷冷的一笑道:很遗憾,我并没有打算像你预想的那样做。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会乐意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向强者求饶。
我这个人生来就不喜欢服从命运,你可以毁灭我的肉体,但是却没办法让我的意志屈服半分。
啪啪啪。
枫尧晨大笑着拍了拍手,好一个不愿屈服。
忽然叹了一口气,他的神情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愤怒,因为在他眼中眼前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
毕竟,勋贵拥有保护平民的责任,但是也有权利赐予他们永恒的死亡。
枫尧晨走着过去,轻轻的在宁致的肩上拍了拍,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一个卑贱的平民居然能讨得秋浓小姐的欢心。不过你逾越了,如果有来生,你就做个勋贵吧。
话语刚落,枫尧晨莫名的觉得有些伤感,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杀死一个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