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下一次回来又不知何时,最后一眼望了望身后树屋的方向。天空树早已没了踪影,禁区边缘,已经能看到另一头蒲遥郊区的加油站。
阿木,我摩托车满油了么?
蒲遥郊区的这间加油站一贯人迹冷清,门口草地上孤独地斜着一辆黑色摩托,由于禁区无法骑行机动车,他常常把摩托停在这间没什么生意的加油站。
阿木?见没人回应,他又提了提音量,我把飞驰拴在这儿了,谢了。飞驰是阿木的马鹿名字。蒲遥人各个喜欢养宠物,包揽所有的奇异物种。
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应到。
这间加油站有着深绿色的屋顶和白窗框,金呈之看到窗户里面有动静,在门口不停地踱步。他时间已经非常紧张,必须准时赶到蒲遥列车站。
一个皮肤苍白的长脸男人走了出来:现在加。
稍微快一点,谢谢。铸仙一边从兜里掏钱,一边瞟了眼,阿木不在?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件深蓝t恤,眼睛像两颗滴溜溜转的黑豆,嵌在苍白的长脸上,比例极不协调。老板出去了,一晌午没见影儿。男人笑笑。
新来的?铸仙若无其事地环顾了一圈。
今天刚到岗,男人接过钱,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这年头活儿不好干是不?
看得出来,铸仙盯着慢腾腾的男人,业务还不太熟悉。
嗯,嘿嘿。男人尴尬地笑笑。
什么时候加油站生意好到要招新人了?
抱歉,稍等一下。男人回头冲门内喊了声,摩托加油!帮个忙!
铸仙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腰间的兵器。
快点!男人不耐烦地抬高声音。
铸仙紧张起来,悄悄后退了一步。啪!门推开——
从里面撞撞跌跌走出一个红头发的年轻小伙子。
阿桐?铸仙松开了紧攥背后兵器的手,你在店里啊。
春春假还没开学。阿桐看起来有些憔悴,微笑中透露着一丝乏力。他是阿木的弟弟,课余时候常来给阿木帮忙。
要不要进去坐坐。新来的男人说,顺便等我一下,给您找零。
不用了。铸仙挥挥手,阿桐,我赶时间。他示意到。
哦。阿桐拿着油壶的手哆哆嗦嗦,铸仙微微皱了一下眉宇。
它受伤了,你知道吗?铸仙朝那头马鹿的方向瞟了一眼,后腿膝关节。
阿桐盯着油壶里一圈圈向下盘旋的黄色浆体,胆怯地点点头,铸仙觉得他似乎总在回避着自己的目光。
我给他简单敷了些草药,最近要养养。
你你的东西我哥让拿走。阿桐说,你上次忘在加油站了。
什么东西?
不知道没人打开,你的包。
铸仙绞尽脑汁想不起这么一回事:我确定没有。
一个黑色的包。就在最里面的桌子上。他笃定地说,你去拿一下,油快加好了。
铸仙抬手转动门把:你确定是我的?
我哥特地嘱咐的,阿桐朝他背影看了一眼,说是金先生的东西。
铸仙的后脖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从没说过自己的姓氏——他偷偷瞟了眼窗户上反射出的苍白男人,迅速松开门把,掉头——
太迟了。门嘭地弹开,蓝色迷彩装士兵们冲了出来,战战兢兢的阿桐打翻了油桶,铸仙的摩托车倒在一边。
他从腰间抽出一截银色金属短棍,甩开,棍变长,抵向对面涌来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你们不该拿这些破铜烂铁在我面前晃悠。
铸仙大人。脸面苍白的男人笑笑,出了禁区。杀人可是犯法。
想杀人的好像不是我。
言重了。他示意士兵们后退一步,我们是来请铸仙大人回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