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出来。
花轿还是花轿,院子里的大花轿。
秋风飒飒,落叶金黄。
花轿上有金黄,金黄的梧桐叶。
请新娘上轿
这声音传进宋家大府,让林洁音大夫人听的二耳直发慌。
这如何是好?
夫人,小姐回来了!
一个丫鬟首先跨入后房的大门,令林洁音大夫人如在冰海里,在彻底绝望中,准备用尽最后一口挣扎的力气时,却欣喜的发现有一块巨大的木板飘到了自己的身边。
欣喜,绝望,来的时候,往往都令人无法阻挡。
林洁音这次也一样,她依然风韵未老,绰约尚存。
现在小姐在哪?
已被宋大公子给扶到了小姐的厢房!
宋小玉策马驰出宋家大院后,先出了横巷,到了长街时,长街的人寥寥无几。
大街出口的旗杆,在阳光下特别明亮。
旛布在飘,地上的影子也缓缓的在流动。
陈记粮食行大门口的屋檐下,白色的一堵小横墙。
阳光照的中间稍黑,两边微白。
陈晓风,没有站在那堵墙旁,墙也没有留下原来的一抹长黑影。
宋小玉咬了咬嘴唇,不知嘴里在说些
什么话。
长街虽然比平时安静了几许,因为长街的人都在宋家大院和韩家大院,还把大院门口的长巷给挤的快要下沉。
没有人可以理解宋小玉此刻的心情,她似乎在怨恨着什么?
她使尽脱下了穿在身上的新装,是红色的裙子。
往长街的路上一抛,红裙如被风飘起来的花萼一样,显的饱满和丰润。
没有人可以看出这是一件没有穿在少女身上的红裙,这简直就是一个少女飘落在了长街上。
马已驰骛出了长街口,红裙依然被风飘零着。
好象在等待着一个带着微笑的少女,来把这红裙给捐在心口。
风,金秋的凉风,把红裙吹了几回。
长街,几乎没有人看见红裙。
楚业群的小酒肆,门口依然有两根红木拐杖,倚在木门门枋处。
他打着小瞌睡,似乎对这场婚礼一点也不感兴趣。
因为他在乎的是酒,是几十年窖藏的女儿红,还有波斯的红葡萄酒。
红裙,新娘子的裙妆。
被风吹着,如同是可以换几十斤没酒的又烨银两。
楚业群垂着头,红裙就在他的脚下。
他没有从阳光明媚的困倦里睁开眼,一切似乎仍旧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惬意。
宋景跳下了马,到了楚业群的小酒肆。
楚业群的瘸腿上,却没有了抚摸他残腿的红裙。
红裙被吹到了长街的尽头,盏灯突兀在大门外。
亭盖的幽暗,把盏灯变的更加阴凉。
香莲走出了小酒肆,盏灯的斑黑影打在了他的鬟发上。
云发髻的光特别亮,和她的蹁跹脚步一样,在木门外,映照着她的脸。
白皙,温婉,淡红。
红裙却把她的脸给遮掩了,风很缠绵,竟然没有放过香莲的娇美。
这是谁家的红裙,这么漂亮的?
你别想了,今天这红裙就是属于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第一眼看见了它,并且还黏在你身上不走了!
为啥这红裙会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