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识也醒了过来。
很快,床幔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了,俨然是关情那张冰冷脸。
真刺激。
情儿?我们现在启程回去吗?禾渌呢,怎么没看到她。
关黎探头看了看四周,在目光所及处,并没有看到禾渌的身影。
喔吼,该不是你妹妹乘你睡着,不小心把人杀了吧。关黎合情合理在心里评价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到这个梦里,她就什么都记得了,明明在醒过来之后她隐约只能记住一些名字的。在这里,那些她之前看到的东西就像用线穿珠子,一个接着一个,全都完美地被串在了一起。
姐姐现在醒了我们就可以启程了。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关情把关黎慢慢扶下床,带着她走了几步,重新熟悉一下走路的感觉。
情儿,我刚刚还问了禾渌的事。
嗯。关情脸上还是没表情。
关黎继续说:
你还没回答我。
嗯。关情任旧没表情。
只是关黎怎么就从这没表情
的脸上看出了杀意呢?这位打算杀谁啊!
终于,关黎不动了,只是一双琉璃般的清澈的双目紧紧盯着扶着她走路的关情。
双方僵持了一会,关情才不情不愿地动了动嘴皮子:
我给她派了一个任务。差不多我们回府那天她就可以结束任务。
哦。
在关情的帮助下,关黎终于走出了这个小卧房,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院子一角的几棵竹子已经开始偷偷趁着萧瑟的秋意褪去满身的绿色,换上暗影斑斑的黄色与这秋风相互唱和。
常恐零露降,不得全其生。
关黎看到这些竹枝逐渐枯化,嘴边喃喃出了这句诗。
关情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道出:
弃置勿重陈,委化何足惊。
关黎听到这句脚步微顿,晃过神来才明白关情是安慰她,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年年都要经历的,不需要为此惊恐。
其实也是希望她顺其自然,不必为一些未到来的事情而感到担忧。
嗯,好。谢谢情儿。
嗯。
关情慢慢松开了扶住关黎的手,任由她慢慢向那墙角的竹子走去。
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似乎是在回应关黎的话,竹枝在轻风中摇曳起来,簌簌簌地又晃落了好些片叶子。
会的。关情看关黎的眉头又有些皱,便走过来,用手轻轻替她抚平了。
关黎看着这些,觉得,眼前这个关情和她妹妹关沁突然更像了,但具体是哪里像,她也说不出来。
马车赶了三天,这一路上,关黎哪里都去不了了。即使关黎睡着了,她没睡着,她也只是会意识停滞下来,却不会像之前那样,可以到处飘了。
直到第四天,他们才赶回关府。
就像现实里关黎和妈妈回他们自己的家一样,门口站着她们的家人等着迎接他们。
关黎和关情下马车时就是这样,关府门口一堆人。站在最前端的就是他们的阿爹和阿娘了。
但这样温馨的一幕却让关黎本人很出戏。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妈妈也在她梦境里啊?
还有,还有,还有那个在她出生没多久就因病去逝的爸爸。关黎自己都没有亲眼看到的,爸爸。
关黎不知道在梦境里她是否能够哭泣,但她的眼角确实湿润了。
阿爹阿娘!关黎这么喊着,人已经扑进他们温暖的怀抱。
欸夫妻两个稳稳抱住了关黎,和蔼的笑意在他们脸上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