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卿就那样被丫头捧着手,垂着眼帘,淡淡道:抱歉。
她在这里扎根已久,和幕后老板关系匪浅,这就是她在江南的底气。她不怕得罪人。
而且司空羽,也不会让人为难自己的同伴
果不其然,司空羽几人见到这一幕,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也难掩。只是不如小厮的明显,花百枝咳嗽了声,故作不耐挥挥手。
怎么回事啊你们!赶紧把人带下去。不会弹弹什么?
就是,快下去下去。几个富商不明所以,但也帮腔道。
技艺不熟,就不要出来卖艺。莫半生斜倪一眼,他本就不是很赞同木子卿混在酒楼,堂堂二十四骑,丢人现眼。
诸位说的是,我这就带她下去,快快快
等等。
翩翩回过身来,叫住了小厮,凤眼挑起露出几分冷色,不满道:你们遇兰居就这样唬人吗,说好的顶级花魁,我看—也不过如此。
信不信我让人拆了楼。翩翩的尾音咬的又长又细,一侧的眉峰上扬,娇俏的脸蛋上有些飞扬跋扈。
眼见这位长得极好的姑娘生了气,小厮不敢做主,有些迟疑歉意地看向木子卿。兰仙子,你看,这我去找老板。
这几人一看就非富即贵,他不敢招惹。
木子卿攥紧了手掌,纱布被血液渗透,再次滴下血来。
兰仙子你的手!丫头惊呼。
她闭着眼,挣扎之色片刻后消退,勉强扬起一抹笑容不必了,你下去吧,这几人我认识。
兰仙子?
下去。木子卿重音道。
是
哦?原来是熟人。翩翩故作不知,笑眯眯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只是不知道,兰仙子的熟人,是哪——几位呢?
翩翩若有所思的眼神,流连在几人之间。
富商们噤若寒蝉,纷纷告退。
包间只剩下了二十四骑几人。
片刻后,还是司空羽打破沉默。
翩翩,你可能没见过,不知道这是
我知道。翩翩边说,边站起身,从椅子上拿起那把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吗。
十年前,邻国曾献上一把宝琴,自古有凤栖梧桐之说,也正是那棵树上取来的弦,才有碧空一切的音效。那时我很喜爱,可父皇告诉我,有位姐姐更加珍爱。
于是,我当做礼物送了出去。
翩翩放下琴,似笑非笑的拨了拨弦,玉白的手指染上红色,有种触目惊心的诡橘之美。
这把琴,叫凤尾琴。我亲自取的名儿。
所以木子卿姐姐,你,真的是最适合这把琴的人吗?
少女的话很轻,动作也很闲适自若,但随着最后一句话落,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那股磅礴的压力,如山似海,狠狠袭来。
她歪着头,眼神幽幽的,像一望无际的海,关着凶残的兽,蔑视而自信。
翩翩
跪下。
她笑吟吟的,看着木子卿道。
什么?木子卿不敢置信,这个人在让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