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
三千兵马浩浩荡荡出了封丘门。
殿前司副点检慕容延钊,率前军北上,以为先锋。
许久之后,连围观的百姓都散去了,城门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偶尔有几个行人通过。
守城门的兵丁也都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猫着,不再盘问过往的路人。
此时,一儒生打扮的老者,着青灰长袍,牵着一头毛驴,出城门而去。
大军营帐。
报
将军,枢密院急令。
一校尉直接走进了营帐,打断了正在吃午饭的慕容延钊。
念。
他头也没抬。
回禀将军,是口信,传信之人已在帐外等候。
慕容延钊终于抬起了头,一脸狐疑。
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念头。
宣。
喏。
小校得令后,直出门外。
稍顷,他就和一老儒打扮的人,一起进入了军帐。
魏相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后,慕容延钊直接从军案后站起,向帐口迎了过来。
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违令者斩。
喏。
看着小校走出帐外,他直接朝着魏仁浦拱手行礼道: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礼。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什么事还要麻烦枢相亲自跑一趟啊,您有所差遣,直接派人告诉末将就可以了。
慕容将军,你可曾听闻‘大军出城日,点检作天子’?
都点检乃大周之忠臣。
将军欲复大燕乎?
枢相此话怎讲,吾乃大周之臣,先帝简拔之恩须臾不敢忘。
面对着魏仁浦的悖逆之语,慕容延钊急忙否认。
任何事情跟造反扯上关系,都不是小事,一个不慎可能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怀疑这是赵匡胤在试探自己。
他虽与赵大兄弟相城,也号称其亲信,却终不是义社十兄弟,始终被排斥在最核心的圈子之外。
慕容将军不必急于拒绝,我不是赵匡胤的马前卒。凭他赵大,呵呵,还不配。
魏仁浦话里充满了对赵大的鄙夷。
慕容延钊也回复过味儿来了,以魏仁浦的资历和身份,不可能被赵匡胤当作死间,来试探自己。
其实魏仁浦欲复大燕四个字,已经触动到了他心底埋藏最深的野望。
但是,他想在继续试探一下,摸一摸魏仁浦的底,毕竟是满门抄斩的大事。
枢相,你是如何知道那位要造反的?
慕容延钊并未直接说出名字,说到那位二字时还特意加重了音。
李重进出镇扬州,韩令坤北巡,剩下的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有时候大家不是看不透,只是不想参与而已。
枢相是文官,已经是位极人臣,居家观望就可保一世荣华,何必要跟我们这群丘八一起,趟这趟浑水呢?
慕容将军,你以为王溥如何?赵普如何?我若不入局,必终身为王溥赵普二人压制。大丈夫生居天地间,读圣贤书,却是须得一展胸中抱负。为此,不惜此身。
听到魏仁浦的慷慨陈词,感受着他话语里的浓浓不甘,慕容延钊微微放下一些狐疑,自己又何尝没有此念呢。
而且魏仁浦的话里,还点出了赵匡胤和王溥勾结之事,他自己也是在一个很偶然机会才知道的。
一次密议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