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回想起,昨晚师父的神州宝剑不慎掉落,他一碰到这柄宝剑,宝剑就褪去了金色的花纹,染上了深紫色。
太史冲毫无头绪,江寒山不明所以。
“算了,还是先下山再说吧。”江寒山看了那把剑一眼,对太史冲说道。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一座繁华的城镇出现在他们眼前,太史冲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日上三竿,正是人们吃午饭的时候。太史冲和江寒山摸了摸肚子,抬头望向一栋酒楼。
江寒山掏出银袋,喜道:“幸好我还剩了些银两,想来一顿饭钱还是够的。”
其实太史冲的口袋里还有足足十两银子,这是帅天师这十年来给他的压岁钱,一年一两,叫他揣在兜里,以备不时之需。可这事儿他是不会跟江寒山说的,留得些许银两,也算是做个念想吧。
他们踏进酒楼,见着食客众多,座无虚席,小二们却也忙活得不亦乐乎,毕竟酒楼生意好,他们的生活档次也能比一般饭馆的伙计高。
一个店小二瞅着了他们,乍一看太史冲穿得破破烂烂,还多少沾了点儿血迹,反观江寒山穿着得体,相貌堂堂,倒像是狱卒带着犯人来吃断头酒的。
可话又说回来,哪有吃断头酒来这么高档的酒楼的。不管怎么说,生意送上门都没有往出撵的道理,店小二也只是愣了下神,就赶忙招呼他们:“客官里边请,咱小店暂时没有空座,还请两位多担待,小人先给客官搬两个凳子,沏一壶茶水啊。”
太史冲和江寒山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坐下后观察这座酒楼。能来这儿吃饭的人非官即商,在镇里大都是个人物,自然也瞧不起这些店小二,呼来喝去。小二们倒是卑微至极,也早已听惯了食客们的辱骂和调戏,弯腰不仅弯在背上,更弯在心里。
太史冲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世上人分三六九等,但总归是要养家糊口的,对于像他们这种身世贫苦的人来说,尊严就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
太史冲扪心自问,如果换作是他的话,他会有放下尊严的勇气吗?
这些社会底层的人民,他们还有欺辱别人的能力吗?
门又开了,一个乞丐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他满身尘土和血污,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但这对于他们这一行业的人来说,算是非常正常的。
江寒山冷不丁地说道:“他就是我昨天救下的乞丐。”
一个店小二鄙夷地看着乞丐:“呦呵,我们店今天生意好,怕是没有剩饭供你吃了。”
乞丐倒是一脸享受地抽着鼻子:“没饭吃,闻味儿也能闻饱了。”
“随便你。”店小二从乞丐身边绕过,还不让扑打着自己的衣服:“这一身饭香,可被你糟践喽。”
“看着点!”店小二身边的一位客官说:“盘子是盛菜用的,不是装你的晦气用的!”
“客官教训的是!”店小二点头哈腰。
闻味儿终究是不顶饱的,而且还会越闻越饿,不一会儿,乞丐就拦住店小二:“贵店的茶水是免费的吧?”
“水免费,茶可不免费。”店小二好像故意奚落他,把茶壶恭恭敬敬地递给江寒山。
“那就给我来一壶白开水吧。”乞丐退而求其次。
“白开水是用炭烧的,你得先把炭钱给我。”
“那,一壶生水总行了吧?”
“生水河里多的是,你可以随便喝。”店小二懒得与他纠缠,快步走开。
正好一桌客人起身结账,店小二赶紧招呼太史冲和江寒山就座,随即把客人付的小费扔进筒子里,还不忘嘲讽乞丐一番:“你自己说,你这辈子乞讨赚来的钱可曾有这些小费多?”
“唉,何必欺人太甚!”太史冲摇摇头,转身用一种祈求的目光望向江寒山。
江寒山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点点头:“帮人帮到底,应该的。”
太史冲向乞丐招招手,乞丐赶紧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太史冲身边。
“你这是干什么?我让你过来也没说请你吃饭啊?万一是赏你一口剩饭吃呢?”太史冲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