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沉默良久道:苦族城邦富甲天下,城邦舰队远拓千里海疆,收尽四海奇珍,南蛮诸部纷纷依附。自天佑家族当政以来,屡战屡胜,一时间天下无敌,可否还天下太平?
灵如墨道:苦族商业立国,海上贸易风险极大,为了祈得平安,上下迷信鬼神而轻人命,活人献祭成风,对待奴隶不如牲畜。贵族以为取悦神明为名,让奴隶或同野兽相搏,或相互残杀,以此取乐。贵族一人身死,殉葬者竟常常多达千人,种种恶行,罄竹难书。政体虽然号称民主公议,决策效率却极为底下。各城邦各自为政,号令不得统一,遇敌则同仇敌忾,敌去则各怀心思。上不敬天道,下不安民心,如此种种,怎能号令天下?
耀流天道:北方荒族,西海,南蛮各部呢?
灵如墨道:西海遥远,各蛮夷中,虽然些国君锐意进取,但毕竟野蛮落后,文治不兴,仅能称霸一隅,不能左右天下大局。
耀流天道:我科瓦骑兵天下无敌,父王文治武功盖世无双,假以时日可平定四方战乱。
灵如墨道:殿下所言极是,陛下少年时曾游遍各国,登基后,求贤任能,锐意革新,忍辱负重。亲率大军纵横天下无敌,北向一统草原,南向拓国千里,可谓如今天下第一明主。但科瓦国体,善战而不善耕,国力基础不牢,连年征战,损耗极大。平定天下不能仅靠武力征伐,还要依靠先进的生产力完善的政体和全天下的文化认同,所谓马上得天下,却不可马上治天下。
耀流天沉思良久道:这马上得治之理倒是第一次听说,细想起来,确实有理!
灵如墨道:科瓦锐意进取,如旭日东升,勃然崛起。若能休养生息,内修文治蓄备国力,外合诸侯树立威信。假以时日,就能具备号令天下的实力。不过有两个变数,随时会将这大业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耀流天不禁一怔,他紧紧望着灵如墨道:此言何意?
灵如墨道:如今海前城下,对峙之势已成,若是殿下能同公主联姻,苦族必然退兵自保。到那时国内局势平稳,陛下年迈,为了百年后计,就会考虑扶立太子之事。各位王子之前一直疲于征战,尚无夺嫡心思,如今外战已毕,他们手中既有兵权,又有军功威望,相信会有一番争斗,陛下若是处理不当,科瓦不是陷入分裂,就是同室操戈。如此大业不存。
耀流天道:先生所言极是,其实这争宠夺嫡之事,早在先前,就已经在王城中开始了,大哥跟二哥间的争斗,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先生所言的第二个变数是什么?
灵如墨道:究竟谁会成为新的继任者。
耀流天一怔,他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低声问道:父王英明神武,自然会泽贤而立,既然都是王族血脉,这难道还有什么不同吗?
灵如墨微笑道:自然都是王族血脉,不过,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个继任者能不能稳定国中局势,能不能凝聚国家力量,能不能纵横捭阖,平定战乱,便是这大业的第二个变数。只有权力平稳过度到明君手中,才能成功,两个变数有一个出了问题,天下就将继续在战火中再烧上至少五十年。
耀流天闻听低头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来,望着窗外,阳光射到他的脸上,他不由得闭上眼睛。五十年?是啊,要再等上如同现在的机会,恐怕不只要再等上五十年!
想到这里,耀流天不由得眉头紧锁道:何谓明君呢?
灵如墨道:明君者,要有复立太平的理想,超乎常人的意志和一颗关怀天下的仁心。各国动乱不堪,先要有明主,方能有仁政,最后有太平。
耀流天点点头道:先生之言甚是,不知道谁能当此大任?
灵如墨起身施礼道:依我看来,这天下之中,只有殿下可谓明君。
耀流天先是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大笑道:我?先生难道不知,如今我的二哥已经是监国,其他诸位兄长都已经被封为王畿各城城主,同他们相比,我仅仅是一名牧蛮将军,即无父王赏识,又无封地采邑,母亲早亡,王廷中毫无根基,俸禄贫薄,孑然一身,还望先生不要拿此事开玩笑!
灵如墨笑道:殿下不必过谦,我只说一点,殿下的兄长攻下城池后,轻者纵容军队奸淫掳掠,重者屠民烧城。每到一处必会劫掠百姓为奴。天下无不痛恨,纷纷死战相抗。只有殿下在南疆统兵多年,却从未滥杀无辜,未贩卖一人为奴。还拿出俸禄收养鳏寡孤独。廉洁清贫,至今未娶。南蛮各部皆称颂殿下仁主,主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