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处天蓝海阔,举目四望是明朗的日光和芬芳,躺在郁郁葱葱间,能看见振翅高飞,那只是梦中豪奢的幻想。
梦破了,就该醒了。
嘀——!!!
睡梦中,长天陡然被一声尖细而长的警报声吵醒,下意识腰腹用力坐起身,睁眼去四处张望,眼前却是一片黢黑。
这黑暗让长天十分不适,他伸手在身下摸索,发觉他似乎正坐在一张床上,周遭是难闻的消毒水味,这不对。
他应该死了,最后的光池泄露至少造成上百万的高温,那样的高温,足够在顷刻间杀死他。
还不待长天再想,耳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胶质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一片黑暗中,听在耳朵里前所未有的清晰。
诚然他看不见,却还是不住将脸往声响传来处扭去,一步一步数着脚步声,当他数到十五,脚步声停止面前袭来一阵微风,长天下意识往后躲。
身体没问题吧?
一道粗重醇厚的男声在面前响起,长天没听过这声音,这是不认识的人。
没问题,长天试探回答,他话语停顿三秒钟,没听到别的声音,便试探问,能把灯打开吗?我看不见你。
长天又等了三秒钟,那人依旧没说话,就在长天准备再次询问时,那人终于开口:灯一直开着,是你看不见了,你为什么看不见?
长天眉头蹙起,抬手抚上面颊,摸到眼睛,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他将手在眼前摇晃两下,确认看不见后,才说:你是谁?我在哪?
下一秒他似乎听见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那人说:我叫萧东梧,你现在在中央大厦的医务室。
长天现在才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萧东梧是新任陇首城城主,他现在在中央大厦的医务室,说明他在光池泄露中不知为什么没死,被后来赶到的人抓住送来中央大厦。
但这位萧城主却没有杀他,反而还给他治疗,那必然就是有所图,至于图什么,那必然是为将他所有知道的都盘问出来。
您想问什么?长天直言道。
面前又拂过一阵风,随后脚步声响起,逐渐远离,停在长天左手边,下一秒萧东梧道:把你知道的关于这次偷光的事都说出来。
长天沉默少倾,组织完语言后道:我叫长天,养父是长泛水,他原本在光电厂工作,手里有光电厂的图纸,那一行人都是佣兵,为首的是一个面部有一道伤疤的中年男人,皮肤很黑,他有一株变异菟丝草,他给我注射了菟丝草的毒素,威胁我把光电厂的图纸偷出来。
我爸爸心脏衰竭,他想把我养到十五岁,然后和我做换心手术,我不想死,和那个人做了交易,我把图纸偷出来,他带我去排兵区。
我把图纸偷出来后并给他后,他给了我抗毒血清,带我出城一起进入山脉,那一行人中有一个叫罗衣的,她攻陷了阿尔法主脑
长天将偷光行动事无巨细全数脱出,然后就坐在床上静静等待,他的身体并无不适,应该是已经被治疗过,但眼睛失明,有可能是经过强光照射后的短暂失明,也有可能别的。
你很聪明。萧东梧从左手边拿过一杯咖啡,递到嘴边轻轻吹着,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斗场?
长天难得的怔了下,那天放他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眼前跟他说话的这位萧城主,思及此处,长天说:我养父喜欢去富人区的地下搏击场赌,他让我去三江口赌,赌赢的钱再给他,但我通常会留下来一部分。
跟我一起的那个人是我哥哥,叫罗九三,是排兵区的人,我救过他一命,如果他的核心还在,我恳求您还给我。
室内一片静谧,长天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不知道三儿的核心还在不在?他的一万普西和终端,屏蔽器还有激光枪,都在不在?
他没有筹码了,他不知道这位萧城主会不会杀他,但全数坦白必然是最保险的结果,毕竟事件全程他都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受害者。
沉默,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温热的咖啡入口,香醇气味充斥味蕾,萧东梧叹息一声,说:核心在你左手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