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白看到自己游戏账号的时候，便知道了，这个老爷子，有些不寻常。



但现在时间不早了，肚子已经空落落的，她也没有多问，因为还要吃饭，这才是人间第一等的大事。



鹿小白在厨房里面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做好了几个菜，招呼老爷子来吃饭。



来，老爷子，试试我的厨艺。鹿小白笑道。



她对于自己厨艺有几斤几两还是心知肚明的，总体来说，就是有点厨艺，但是不多，能吃，但也绝对算不上美味佳肴。



嗯。



鹿凛坐了下来，摆好了自己的身姿，慢条斯理地夹菜，轻轻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老爷子，那游戏你咋那么快就通关了呢？鹿小白吃了一口菜，感觉还行，随便问道。



鹿凛简单道：都是些固有的模式，并没有什么难度。



游戏，都是根据编程来的，一旦知道了它运行的模式，任何看上去复杂的游戏，都会变得很简单。



要不，我重新给你下一个？鹿小白问道。



随便。



于是，鹿小白一边吃饭，一边搜罗网上比较有名的益智有些，很快，她就下载了一个排名第一的游戏。



是麻将！



麻将你会不会？鹿小白问道。



不会。



于是，鹿小白给他稍微讲解了一下麻将的规则。



听了个大概之后，鹿凛道：好的，有时间我试试。



然后他又问道：你每天都要出去上班？



鹿小白摇头：不是，我报了一个武校训练班，在学射箭，每天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



哦，挺好的。



鹿小白却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实在没事干，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做，要不然真要发霉了。



鹿凛笑了，道：其实我，好像也差不多。



鹿小白却摇头：你不一样，你是老年人，退休了，该享受这样的生活，我这么年轻，却好像和你一样迷茫。



鹿小白重新拿起碗筷，吃了几口饭，她深知自己这种状态是不对的，想要摆脱出去，找到生活的乐趣。



不说是为了生活而拼搏吧，至少要活得有热情。



鹿凛却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生命，都是一样的。



显然，他是在否定鹿小白关于年轻年老，该有何种生活姿态的认知。



什么？鹿小白没听懂。



鹿凛也放下了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许我们的生活都只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掩盖了而已，我们之所以看起来活得相似，是因为掩盖我们生活的，是同一种力量。



这话听上去正像该从他这个岁数的人口中说出来，但却又不该从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的人口中说出来。



鹿小白一瞬间变得很矛盾，她不知道这话出自哪个真实的他，或许，在他老态龙钟的躯壳之下，还有一个强大的灵魂。



是什么力量？鹿小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鹿凛却垂下了头，他看上去很沮丧，嘴唇在轻微的颤抖，很久之后，他才抬起头，道：对不起，我还无法看清。



鹿小白看他的神色有些异常，急忙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吃完饭，鹿小白收拾了碗筷，服侍老爷子躺下，然后泡了一杯茶，独自坐在沙发上。



她的脑海之中，一直闪过老爷子的那段话，她不断自问：我的生活，究竟被什么力量掩盖着呢？



是金钱？



还是恐惧？



自从帮助他们盗取古尸之后，自己好像就没有再真正地生活过，以前那个每天冲刺在赶公交车路上的许伴笙，再也回不去了。



重新生活，真的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