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岭狐族的生活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土里,一个天上。
在这里不仅住的是小院,卫生有人专门打扫,衣物有妖物专门负责收拾清洗。
甚至连泡澡水都是有妖物专门负责打理,不过就是有点太有狐族特点了:偌大浴桶的水面上,居然漂浮着七八种花瓣。
这让在太平山过惯了粗陋生活的侯飞白有些惊艳了。
他使劲搓着身上的泥灰,越搓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在他身上,多了一个很明显的纹身图案。
这个图案以前绝对没有。
无论是在人间界的身体,抑或是太平山化形后的身体。
“这是从何而来?”侯飞白使劲搓了几下,发现图案和长在肉上似的,平顺光滑,仿佛从他出生开始就在那里。
侯飞白越看越觉得这图案,有些奇怪:主体部分像是一个口袋,在口袋的两侧是图案的辅助部分,是书包的包带一般长长的带子。
看起来就像是侯飞白在身上纹了一个书包。
“好家伙,还好是贴身的,不会被人看见。”侯飞白自言自语道。
“噗呲”
屋梁上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笑声。
“是谁?!”侯飞白大惊,伸手一招,散落在地上的外袍就倏地飞起,将浴桶盖住,只留下脑袋露在外面。
一个身影从梁上飘下。
碧绿翠烟衫,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又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随着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仿佛一朵绿色的云彩,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是苏苏去而复返。
“苏苏姑娘,你这是作甚?!”侯飞白看清来的是谁,赶紧一把抱紧身子。
苏苏站在浴桶旁看着侯飞白,一双美眸仿佛华彩流溢,红唇间荡漾着清浅的笑意:“瞧你那样。我就来看看,又不能把你吃了。”
“苏苏姑娘,你能不能转过身去,让我先穿上衣服。”侯飞白伸出手,朝地上挥了挥,将其余衣服吸附到手中,高高举起。
“不能。我娘说了,男妖只有在光着身子的时候,才会说实话。”苏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娇媚入骨的神态,“而我,想要听你说实话。”
“行吧,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完了赶紧走,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有伤风化?”侯飞白说完这话连自己都不信,在大荒妖界,何来风化可言?
“好,那我就问了。”苏苏微微一笑,说道,“我想知道,白朵儿是如何晋入九品的?”
侯飞白一愣,他没料到苏苏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关于白朵儿。
现在他当然明白,白朵儿是因为在人间界吸纳了太多适合妖族修行的灵气,在回到大荒妖界后径直转化为己有,突破了觉醒境到聚灵境的门槛。
但,就像白朵儿向白盈秀隐瞒了侯飞白画妖师身份一样,侯飞白又岂能将白朵儿这一秘密与其他妖物提起?
“这个呀。小白修行勤奋,又天赋卓越,九品对她而言,只是小试牛刀而已。”侯飞白随口说道。
苏苏闭上眼,过了片刻才又睁开,说道:“嗯,你没有说谎。”
“你如何得知我有没有说谎?也许她另有奇遇呢?”侯飞白好奇地问道。
“我有自己判断的手法,当然不会告诉你。”苏苏浅浅一笑,“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听说嶛山曾追杀过白朵儿,我想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侯飞白摇摇头答道。
苏苏再次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点头道:“你是名老实的猴妖,我喜欢和老实妖物做朋友,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