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关城外二十里的地方,越国第一关隘,这里驻扎着越国二十万铁骑。
此刻,军中主帅大营。
鹰儿,你祖母身体可好?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伟岸,面容坚毅冷峻,身着软甲,雄姿英发,让人生畏。此人正是战卫国,平阳关二十万将士的将领。
战鹰微微躬身,拱手回道:祖母身体硬朗,就是一直挂念您,让您在外保重身体。
战鹰此时身穿银白甲胄,腰悬长剑,手里抱着亮银头盔,配上帅气俊朗的面容,更显得英气逼人。
战卫国皱了皱眉头,说道:就我们父女二人在场,你不必如此。
此话若是传出去,必定会震惊世人,说不定会动摇边关二十万将士的军心。下一任镇北将军竟然是个女儿身?
战鹰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回道:既在军中,自然要遵守军礼。
战卫国幽幽一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战家三代单传,香火一直不旺,到他这一代更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战鹰出生后对外宣称是个男孩,也一直当做男孩培养,学习兵法勤练武艺等等,为此还专门学习缩骨功法。哪知这一扮就是二十年,如今早到了嫁人的年纪,却因为身份一事,至今悬而未定。上门说媒娶妻纳妾的倒是快踏破将军府门槛。
战卫国此刻是追悔莫及,他知道自己可能害了女儿一生,但比起国家大义来,他别无选择。
至少,目前不行,战事将近,此刻公布出去,必定引起三军动乱。
战卫国收起心头杂念,转而问道:此次回京给你祖母拜寿可还顺利?
这次他母亲寿辰,因为前方吃紧,离不开身,便只有女儿战鹰一人秘密回京。
去时,一路顺利;回来时,遭遇了一群黑衣人袭杀。战鹰如实答道。
战卫国皱起眉头,随即又冷哼一声,宋国这就忍不住动手了么?
继而又道:你没受什么伤吧?
战鹰摇了摇头,道:孩儿这次幸得一猛士相救,并未受伤。
顿了顿又道:此人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不通一点武艺,却能将那些武功高强的死士尽数打退。孩儿认为,此人是难得的将才,有万人敌之姿。
哦?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可曾邀请他入军?
战卫国有些惊讶,他可知道自己女儿的本事。可以说巾帼不让须眉,平时很少对人有过夸攒。
若不是年纪尚轻,只怕早已成为一方将领,少将军之称军中上下无不心服口服。
孩儿也曾邀请过,奈何被他婉拒。
战卫国叹息一声,略感惋惜,他深知将才难寻,但还是说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是。孩儿明白了。见父亲不肯亲自去拜访,战鹰只得做罢。
那没什么事,孩儿先告退。战鹰拱手退下。
战卫国摆了摆手。
目视着战鹰的背影,战卫国眼中不禁有些心疼。他这个女儿太争气了,胜过天下无数男儿,可就是因为太争气了
平阳关外,一处峡谷,这里埋葬着驻守边关的众将士。
峡谷入口处,立着两块石碑,一左一右。
石碑上有字,分别是忠肝义胆和勇武传魂。字体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听说乃是先祖皇帝亲自所题。
入口处自然没什么人守卫。
踏入谷中,一眼望去,则是一片萧瑟荒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以及阴冷的寒意,与谷外的青山绿水截然不同。
峡谷里,大大小小的坟墓上千座,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峡谷中央。这些坟墓的墓碑上,或是无字,或是刻着几十上百个名字。
见此情景,云逸一时不免沉重。如此算下来,这峡谷之中埋葬的只怕有几十万上百万的军人?
可是据他了解,几十年来,越宋两国虽然摩擦不断,但也极少爆发大的战争,应该不至于死那么多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