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春暖,斜风细雨。
顺天应时,整个大汉朝,不论是何方势力,都已经令下属官员为春耕开始准备,耕牛、农具以及种子。
沔阳,同样如此。
只是,黄月英所属的那些田地,却有了些许变动。
黄寅带着一队护卫,让各庄上的庄头在每个庄子上挖了十个大坑,又让他们带人收集草木灰、牲畜粪便、腐殖落叶、河底淤泥等,全数填进这些大坑之中,甚至……每个庄上还分了好几桶做豆腐剩下的豆渣,一同混了进去。
“郎君,若真如您所说,这沤肥的法子有效,今岁收成,怕是会比往年高上许多。”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农乐呵呵的看着庄里头的十个大坑。
哪怕这几个大坑之中有些异味,他也并不在意。
“定然有效。”黄寅信心十足的点头,只因他现在施行的方子来自于种花居士。
“嘿嘿,若如此,老汉便要给楚安君立牌,日日上香。”老农又笑呵呵的道。
黄寅摇头,“不必,另外,曲辕犁也给老丈庄上发上了五个,其实还是不够用,若庄上有木匠或者铁匠,可令他们仿制。”
“诺。”老农自是应下,脸上笑容更甚。
曲辕犁,他听过。
这两日县城之中讨论的很是火热,便是县令,也去了黄家庄子上请教呢。
听闻以此犁耕地,不仅速度更快,还省下了更多的人力,即便缺少耕牛,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最后,老丈,”黄寅交代,“留出的那百亩上好水田,千万整理仔细,因着那是要育禾稻之秧苗所用,唯有禾苗在幼时生长壮硕,长大了才能有更好的收成。”
“老儿省得。”老农也认真起来。
他和这位黄家郎君可是吵了整整三四天,一开始,他只觉得这些个读书人要到田边地头来指导他这老农种田,那纯属可笑。
再后来,这位郎君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命人做着自己的事。
原本,他也只当是笑话看。
直到,这位郎君命人搬来了那白白的豆渣往大坑里倒,又命人混合均匀,他才知道,这位郎君是真的懂行。
自古以来,田地种过豆类作物之后,再种庄稼,庄稼长势便会比前一年茂盛。
然后,他才仔仔细细的以平和的心态与对方交流……却发现,对方说得那句句是理,便是田间的一些小技巧,这位郎君都了然于心。
于是,他也打算用这位郎君的方法试一试,若成,今岁丰收,各家的日子都会好过一些,若不成,这位郎君也说了,会由楚安君派人给他们下发足以挨到来年的粮食。
这么一说,庄上便无人不同意了。
本来,他们庄子就与黄家庄子相近,庄内更是有好些人在楚纸作坊上工,再接着,他们这个庄子被原本的东家送给了楚安君……
东家都换了,他们若是不听话,若是改了佃租,那便划不来了。
“另外,关于佃租之事。”黄寅突然记起,黄月英交代的话。
“郎君请讲。”
“楚安君说了,不论尔等以往佃租上交几成,到她这儿,便只需上交五成,如此,风险共担,丰收与共。”黄寅对着周边所有人喊着。
“什么?五成?”
“当真五成?”
“多谢楚安君!”
“多谢楚安君!”
便有人大呼。
黄寅随后翻身上马,“走,下一家!”
于是,一行人又风风火火的赶往下一个庄子。
……
黄家庄子内,沔阳县令杨硕,正跪坐于自己的位置上,对于眼前这位戴着面纱的女娃子,不敢大声。
他本是来拜见承彦公的。
可黄承彦一听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