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停下来吧你!一名骑兵鹞子般翻越马背落地强行拉住拉车马匹的缰绳,一路吹着口哨脚底擦地滑了好一阵子连鞋底子都滑薄了才最终让着马车停下来。
呼呼呼骑兵穿着粗气回首一看,才离开没多久现在大片涟漪波纹散射的山坡已在两里地开外,他拍拍马脖子缕缕鬓毛,好家伙,跑得是真快呀,怎么就让你拉车了呢
嘭!嘭!一左一右两声脆响,两枝羽箭撕裂强风贯穿了这骑兵的铠甲,他两肋各插着一支箭倒地。
马车左右不过二十步各自站起一人,手持乾弩,身上头上绑缚着草枝枯叶,趁着马尚未被惊走无声前行至马车旁,远远看去就只是两捆草垛子在动似是野兔田鼠在草下穿行,也难怪先前那骑兵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有人埋伏。
一人掀开门帘两人一起往里看去,确定车上还躺着面色惨白形销骨立昏睡不醒的几个姑娘后对视一眼,一人拉着马车向南另一人继续匍匐缓缓蠕动向下一个方向,全程不发出一丝声音。
官差?据此不过五六十步,一身富贵锦袍如同员外身形高大魁梧的齐圣扛着一根盘龙棍跟挑扁担似的两手搭在棍子两端就那么站在那里不做掩饰,可这么一个突兀显眼的人站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反而是他把周围发生的类似刚才的好几起事件尽收眼底,该说不愧是刑部蒋侍郎挑的儿媳妇吗?在他国境内居然还能和本朝差人扯上关系,啧啧
齐圣往北望望,这些被贩卖来渝国的姑娘跟他没什么关系,虽然一刻前有个不长眼的步卒撞上了他让他一棍子撂倒,他也只是放任那步卒牵着的马车慢悠悠继续往南,至于是被那些景国官差捡到还是让渝国骑兵追上他不关心。相比于这些姑娘齐圣更想找到袁家小姐的位置。没过多久他就在北边看到了那个身穿白底墨竹武士服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个背书箱的小书童,她们正在和及几名骑兵抢一辆马车,永清城牧石逾就在不远处高坐马上指挥。
在那,被人缠上了?齐圣扛着棍子绕开劲气激荡的所在慢悠悠地踱步过去,好像他对这位蒋侍郎的儿媳袁家的小姐也没有那么上心。周围的人也似乎都视而不见,完全无视了此人的存在。
小哥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好重的拳头哩!紫衣女人一个转身再次显出妖娆身形,原本用作屏障的油纸伞被她一手撑在消瘦肩头,她的另一只手把玩着散落在胸前的一缕一缕青丝,狭长眸子不经意间再次顺着眼角的粉色眼影流转向凌牧云,就是小哥这套心意六合拳打得实在是差强人意,远没有小哥先前的那一指来的动人心魄不如小哥在用那一招给姐姐看看?
我又不当兵,更不是六合门人,着实是只会这么点皮毛啊。凌牧云很坦然。两人的神态举止很难看出这俩人是在做生死搏斗,更像是闲来无事的同门师姐弟在自家演武场上的交流切磋。
先帝建宁五年,景渝两国首次交战,景国于云中大战中惨胜,时任枢密使李卫公上书言事称新编士卒不服习为第一因,因此国朝在一众宗师武夫中拣选了六合门门主周同简化的心意六合拳供士卒习练。多年来虽然又增加了武平第八浮阳神枪的八极拳和现任枢密副使在剿倭战场总结的刀法枪法等,但是心意六合拳仍是各军习练的主要科目。老张先前打郑赫用的就是这套拳,套路简单直接,但日积月累威力不俗。而这位被先帝御赐宗师称号的老前辈尽管如今不在武评上却也仍是皇宫的首席供奉并在枢密院挂名,秩比国朝从二品的大将军。
你到现在都不肯把你那伞的真正玄机亮出来,我不也得留两手应对应对?凌牧云收起拳架,站直看着这女人。
哎呀呀,小哥看来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哪有一上来就要女人嫁女人家直接进入正题的?便是按着你们中原人逛青楼的规矩也得大把银子花出去打茶围诗词唱和一番才能听曲喝酒不是?女人面作嗔怪跟着又笑出声来,不过小哥你这傻愣愣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姐姐还真是喜欢。
喜欢就好凌牧云的话和他的身影一样渐渐缥缈弱去,一阵北风裹着草叶穿透他的身体,随即那具足有八尺高纤毫毕现的人影就在风中如纸糊的一般飘零四散。
女人斜眼瞧着的狭长美眸中瞳孔微缩,手掌本能的按动机括,伞面收起。女人挥舞纸伞如同大棒,半空中啪!的一声作响,凌牧云身影显现,他的一记直拳被女人荡开,可拳劲仍然顺着既定路线横冲直撞。女人接着挥舞发力轻轻一指,整个人旋身而起横移数尺险之又险避开拳劲,纤腰扭动,劲风在她薄雾般飘起的衣摆上撕出一条五六寸长的口子,衣下凝脂白玉露出一角。
小哥你这就不可爱了。女人眉眼中居然有了危险,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