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硕男人站在门口请李相卿入门。
有劳。李相卿拱拱手一撩衣摆探身过门而入,一下子就进入了另一片天地。
和狭小逼仄阴暗沉寂的的楼梯不同,这里宽敞亮堂得过分,整个这一层就是一个房间,层层轻纱帷幔把这么大个区域分割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区域;正午的阳光透过大块东海水晶和南洋舶来的彩色琉璃精心雕磨成的窗户落在屋内考究的金银玉器上,相互折射反射把这间屋子变成一个色彩斑斓的梦幻天堂。穿着青织金妆
花苍鹰长衫的男人就坐在这梦幻天堂正中间用餐,那餐具都是玉鼎金盘银碗象牙箸。
男人见李相卿走入大门站起身来,虎背猿臂蜂腰螳螂腿,正是市井传说中习武炼劲的绝好材料。只是这人背着阳光站立,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男人向着李相卿的方向略微拱手,朗声笑道:稀客呀稀客,李兄可是少来我这英雄楼,今日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要给我齐某人个面子,今晚咱们就在此地设宴,让我务必尽尽地主之谊。
齐圣说着大手一挥,一个貌美侍女搬来一把松木雕琢的椅子:李兄请坐,上茶。
齐先生客气了,李某人不过只是个绸缎庄管事的,替别人家做事拿别人给的工钱,似我这般寄人篱下最不入流的商贾离着‘英雄’两个字还有十万八千里远,能在外面瞻仰一二李某人就已经不胜荣幸了。李相卿拱手还礼落座,道,若非是今日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来麻烦齐楼主,在下是万万不敢登楼叨扰这英雄楼上的诸位英雄的。
等齐圣坐下,李相卿才看清了这位英雄楼楼主的长相——一张国字脸,额阔顶平,天仓饱满;一对浓眉,显露豪爽英雄气;双目微眯,神莹内敛,神情温和平易近人;鼻梁挺直山根高,唇方口正地阁轻;髭须微垂,潇洒得意。
老早就听说齐楼主是幽辽地面上的擎天一柱,是咱们大景数得着的顶尖高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李相卿说着奉上礼盒交给一旁俏丽的侍女,冒昧来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齐楼主笑纳。
嗨,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举,当年不与我齐圣这么一个初出茅庐不懂规矩的牛犊子计较,真要是论手段我齐圣齐贤良有算得上什么?别的不说南边冀州浮阳郡可还有一杆榜上有名的‘神枪’呢,那老爷子才是咱们整个河北武林的泰山北斗。齐圣说着呵呵一笑,咱这楼说是英雄楼,好事的朋友还请来了颜鲁公的字。也幸得这些年行走江湖还有些面子,各路英雄也都没来拆我的台。不过咱也有自知之明,咱这楼不过就是给幽州各大镖局还有您这样的大商户牵线搭桥的地儿。说穿了,要是没您们这些大商户大行商支持,我和我手下的这帮弟兄们就都得喝西北风去咯
您言重了,言重了都是您和这楼里的朋友们手段高明诚信可靠,这么些年大家做生意都丁是丁卯是卯,镖局帮派不敢随意提价,商户们也不敢偷奸耍滑,就连跟渝人偶有摩擦也基本上都是指着您齐楼主和您手下的这帮子兄弟撑腰所以要我说呀,我们这些个做买卖的可都是指望着您呐!李相卿说着自己盘算了一下,道,这样吧,从明年起,我们袁家绸缎庄幽州分店就与英雄楼合作。每年春夏之交我们手里都有两千匹上等丝绸四千匹中等丝绸要北上运往渝国,这笔生意我们就交给您来经手,一个来回我们出一万两白银,您意下如何?
三万两齐圣竖起三根手指,悠悠地道。
齐楼主您这就不地道了,一匹上等丝绸在大渝漠南州归化城也就能卖到十两银子,中等丝绸八两,您这一下子就吃下去一半还多,我们还得缴税我们这就亏大了呀。您也知道我也就是人家雇来的,我跟您透个底,我最多就能出到一万五千两。
李管事也清楚这年景不太好,我这些兄弟跑这一趟也不容易,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营生这样吧,我让一步,两万两。齐圣脸上还是爽朗的笑,李兄有难处我理解,但也莫要太让我为难不是?你我生意成了,互惠互利,况且也能苏李兄于困厄之间不是?每年不过几千辆银子而已,相较袁记在整个幽州的利润不过九牛之一毛
李相卿闻言低着头一言不发。这齐圣怕是得了什么消息这会趁人之危狮子大开口。也是,那伙计奔波了四日进城后没多久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凭着这齐圣在幽州明面暗地里的关系得着点消息不难。李相卿也做好了被宰的准备,只是这厮胃口太大,李相卿也不敢擅自做主让出这么一大块儿肥肉。
这样吧,咱们双方都咬咬牙,一万八千两,就当交个朋友了。齐圣自己又斟满了一杯酒微微举起,隐隐举过头顶,李兄莫看我这英雄楼五层楼在北平城里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