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冷冷地打断了方寒的话,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愤怒。
方寒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继续说道:
我是权贵,但我和别的权贵不一样。
凌源的声音变得异常寒冷:
有什么不一样?你们有哪个手里不是沾满鲜血,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眼中就是一只蚂蚁,一脚踩死你们都不会发觉。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像我这样的蚂蚁想要生存下来,同样也会沾满鲜血,死在我的刀下,那是他们的命。
但是,被强者一脚踩死我心甘情愿,被像你这样的无能之辈踩死,我不服。
那些无能权贵都该死,他们不配站在我头上。
凌源清楚地记得,他当年躲在柴火里面,浑身颤抖地看着南兴军士兵的刀插入母亲的脊背。
母亲死时还紧紧护住身下的那碗清粥。滚烫的鲜血从母亲如柴般瘦弱的身体流出,将那碗清粥染成了红色。
那天,凌源抱着母亲的身体在雨中一口一口地将夹杂着鲜血和酸臭雨水的清粥喝干净。
曾经单纯善良的少年就此成为了恶狼。
我说过,我不一样,我也不是无能权贵。方寒开口道。
空口无凭。
单纯的言语证明不了自己,方寒聚起精神,将夹带着自己那些前世思想的神识送入凌源的神魂中。
这是凌源问道。
凌源清楚地感知到方寒那些奇怪的思想涌入自己的脑海中。
这些思想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甚至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
它离经叛道,却很美好,那个世界与自己所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在那里。
人人生而平等。
人人安居乐业。
但再美好的世界也会有黑暗存在。
阴影下,同样生活着一群卑贱弱小的蝼蚁。
我说过,我与别的权贵不一样。方寒再次重复这句话。
凌源缓缓收起手中的短刀,眼眸中的那丝企盼一闪而过,又变回了阴寒:
你描绘的那个世界很美好,虽然我很向往那里,但它不适合我。你也不可能把我们所在的世界变得像那里一样,你没理由去做。
对,我现在不可能去做。方寒很肯定地答道。
方寒是大端最大的权贵,是既得利益者,他不可能为了那遥不可及的东西去触犯自己的利益。
这里是有修行者的世界,这里的封建王朝将会更加坚固,前世那些平等思想并不一定适用于这里。
但不适用,不代表不能用,它是可以存在的,也许某一天,它会成为方寒手中的一把利刃。
利刃不但可以杀人,也可以保护自己。
方寒再次开口道:
我能向你证明我和其他权贵不一样,那便够了。
方寒收起落尘剑,演武场上闪着银光的幻剑也随之消失,只剩下在空中漂浮的黄沙。
墨色的浓云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雨水将空中飘荡的沙尘拍落,石质地板上的黄沙裹着雨水变得黏糊糊的,有点像南境的沙泽。
那是凌源最熟悉的地方。
天罡演武场上已经没有了漫天粉尘,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场上的对决。
确实够了,但你还差一样东西。凌源抽出短刀指向方寒。
什么东西?
实力,足以让你生存下去的实力。
方寒知道,此战已经避无可避。
唰唰唰
寒光不停在演武场上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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