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喝了盏茶,随手翻起了桌上的邸报。
看着看着,一段小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龙兴十年二月,心斋作乱,江南诸郡皆叛,唯武昌郡守死守待援。四月,朝廷派大将军虞世南征江南。六月初三,大破贼首于湘水,杀敌七万,俘黔首十五万。七月十五,又破贼于庐陵,阵斩贼首大觉,及其下法王九人,杀敌无算,江南之乱遂平,乃还。九月,陛下传大觉之首及心斋要义《莲宝经》于天下,以儆效尤。各地方官员若是发现心斋余孽,须全力诛杀,有包庇者,与贼同罪!龙兴十年十月二十日刊。
而引起他注意的,便是这《莲宝经》三字。
《莲宝经》竟然是禁物?
梅伯的房中,怎么会有这等叛逆之物?
是其无意间所得,还是与当年的叛逆有所关联?
一时间,只觉事情十分诡异。
想起汪恒有记事的习惯,便来到了库房,想找找与心斋有关的记录。
汪恒素来性子谨慎,有记笔记的习惯,只要稍微重要的事情,便会记录在纸上,以免忘记。
为此,家中还有个专门放笔记的库房。
龙兴十年,便是二十二年前,那时候汪恒便已经是县里的官吏了,以他的个性,按理来讲,这么重要的事情,定然会有所记载。
找了一圈,果然在一堆故纸堆里,找到了关于龙兴十年的记录。细心查找了一番,便读到了以下信息。
十一月初五,收到朝廷邸报,严查心斋余孽,失职包庇之人坐罪,切记切记!
十一月十日,龚县令将心斋特征汇总后编纂成册下发,收藏于西角第一格,切勿遗失!
西角第一格,有了,就是这里。
拉开抽屉,里面果然静静地躺着一本册子,上书《心斋行事要义》几个大字。
心斋者,乃佛家旁门一支,明面上常以乐善好施面目示人,发展信徒,蛊惑世人。暗地里却行事无忌,坑蒙拐骗绑架勒索无所不用其极,大肆敛财,以备起事,反抗朝廷。
读到这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等等,这不就是升仙寺的做派吗?
难道那升仙寺其实便是心斋余孽?
而梅伯又有《莲宝经》这等禁物
一念至此,脑中闪过一道惊雷。
父亲不会是元信与梅伯联手害死的吧?
被这个推论吓了一跳,可越想越觉得有极大可能。
父亲被绑架这件事情上本身就存在几个疑点,只是当时乱了心境,这才没有仔细思量。
首先,对方要求的赎金数额很微妙,基本上便是汪家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如此恰到好处的数字,就仿佛清楚汪家的家底一般,这便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梅伯的态度十分蹊跷,按理来讲,他又不是整天跟着汪恒,汪恒是不是得罪了人,应当是不清楚的,如果是一般人,下意识的回答应当是不知道或者不确定。
可当自己问他时,他却偏偏十分肯定的说没有,态度斩钉截铁。
若不是戚元敬有些手段,找到了小宝子,或许他便根本不会知道元信的存在。
看起来,就好像梅伯有意在隐藏元信的存在。
第三,家业出手的速度上也存在疑点。
要知道,父亲名下的产业大都是一些铺面及生意,一般情况下,短时间之内是很难找到买家的,可梅伯却偏偏有能耐在几天之内,便处理好了这些产业,看起来就仿佛早就找好了买主一般。
更加诡异的是,他明明不是账房先生,却对家中的财物了如指掌,这不是更加可疑么?
第四,梅伯好像断定父亲已死一般。
当日交易完之后,他便直言汪恒定然死了。这话看起来没毛病,但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却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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