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继祖却没有直接反驳,反倒是点了点头:陛下,锦衣卫说的倒是也有道理,我想问问纪大人,黄子澄的诗集是什么时候印的?
纪纲怎么会知道这些,拿眼去看王谦,谭百户是前千户所的人,这事还只能问王谦。
据店主交代,是建文元年哦,不,洪武三十一年的事情。
常继祖点点头:这就是了,敢问杨蓉杨大人,洪武三十一年,黄子澄是何官职?与建文关系如何?
杨荣稍微想了想,答道:洪武三十一年,黄子澄为翰林学士,与齐泰共商国是,建文以师待之,但凡有言,无不听从!
可是位高权重?
可称只手遮天!
杨荣跟常继祖这一唱一和的,就像在说相声一样。
常继祖却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陛下,那时候的黄子澄权势滔天,陛下尚且返回潜邸之后还需要告病以避其锋芒,一个小小的书社店主又如何敢向如此权臣收取钱财?
所以单一同乡就论定店主是黄子澄一党,不但不通逻辑,甚至连情理都不通了!
常继祖所言鞭辟入里,所言都在情理之中。
杨荣也总算找到了帮常继祖说话的机会,直接出班说道:陛下,升斗小民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这样的事别说是一家书社店主,即便是勋贵之家,在那时候也只能与逆党虚与委蛇,如果这样都算是奸党,那应天府中至少有九成也能算做奸党!
杨士奇这时候也给常继祖帮了帮场子:陛下,臣以为常继祖之言,虽有诡辩之嫌,却是百姓生存之理,锦衣卫此举确实大有不妥!
如果说常继祖的话只是让朱棣心中一动,那这两位阁臣的发言,却让朱棣心中明白了。
锦衣卫立功心切,手段却是粗糙了些,如果没惹出事来,朱棣也不是不能护一下,可现在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想要护犊子,也不能这样护。
朱棣心念一动,转头看向纪纲:等会儿将书社店主给放了,给人家赔点银子,以后锦衣卫做事,要更加谨慎小心一点才是!
纪纲心中愤恨,现在反倒成了锦衣卫的不是,眼看常继祖打得自己手下百户,却啥事没有,可朱棣发话了,自己也不敢不听,只得低头称是。
可常继祖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锦衣卫。
陛下,如果臣所料不错,那书社店主应该已经死在诏狱了,锦衣卫人是放不出来了,放个鬼倒是还有可能!
擦!朱棣心里一阵腻味,你他娘的说的是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