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后,赵青黎当即画了一幅画。
画中少女杏眼弯弯,朱唇微启,蹲在地上,蓝底绣花鞋被孔雀绿散花裙遮挡住大部分,只露出些鞋尖尖,一只橘猫在她纤细的手指下打滚,煞是欢脱。
慕容宛端详一阵,说道:早知先生画画这样好,当初就不让爹爹找画师来给我画像了。
若不是那无良画师,她也不至于在见到东方云鹤第一面时就掉马甲。
赵青黎搁下画笔,自谦道:我的画技,自然不及专业的画师。
只要画得像,又讲什么专业不专业的,慕容宛抿抿唇,道:我想学,你能教我吗?
大小姐既然愿意学,赵青黎岂有不教的道理?
赵青黎总是这么惯着她,虽然她的大多数想法都只是一时兴起,赵青黎却每次都把她的话当作正经事来做,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情,他从不会拒绝。
尽管有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徒增烦恼。
慕容宛抬眸看着他,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学?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
虽说慕容宛每一笔都是跟着赵青黎学的,但最终的成果却像两幅毫无关系的画,赵青黎画的是花开富贵,慕容宛画的则是花开够了。
父亲没要她学画画,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慕容宛撇撇嘴,丢下画笔,身体向后一靠,抱起手臂,说道:累了,休息一会儿。
赵青黎嗯了一声,仍旧细细端详着慕容宛的画,半晌,说道:大小姐的画,不像是牡丹,倒像是出水芙蓉,虽然凌乱,却仍不失清丽之感。
慕容宛暗暗觉得好笑,赵青黎是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故意想出这些措辞来,可她的画画水平,自己又怎会不知道?而且,她又不是十五岁的小孩子了,不至于别人夸一句就热血沸腾。
她笑了一下,闭着眼睛回道:先生大可不必硬夸,我什么水平,自己清楚得很。
对于书画,好坏与否,全在个人理解。
慕容宛听后,幽幽道:照先生这么说,我随手画两笔,若有人钟意,那也能称得上是佳作了?
赵青黎温柔一笑,这便是知己了。
方才作的画,我分明看着像是一团乱麻,先生却说,像是出水芙蓉,那么,先生可算是我的知己?
赵青黎思忖片刻,点点头:可以这么讲。
慕容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趁机撩拨道:那我算不算先生的红颜知己?
赵青黎眼中星子微动,红颜知己这个称呼虽然已经足够暧昧了,但大小姐在他心里仅仅是红颜知己的话,他又很不甘心。
不知不觉中,他的耳朵已经染上了红晕。
慕容宛见他耳朵发红,心中已猜到他有些害羞,转移了话题:先生可知道,镇北大将军?
赵青黎沉思片刻,镇北大将军的名号不知被写入了多少稗官野史之中,虽说各个书本说法不一,但读得多了,也能总结出个大概,不过,大小姐突然问镇北大将军,又是何意?
赵青黎忽然记起,侯爷曾跟他说,去年大小姐为了去镇北大将军,偷偷跑出侯府,跟人说自己以后想做大将军,结果反被人嘲讽一通,打架之后洋洋得意,不巧从二楼摔下去,昏迷了整整三天。
兴许是大小姐对镇北大将军有崇敬之情,想要多加了解,既是如此,给大小姐讲讲也未尝不可。
略知一二。
慕容宛心中大喜,赵青黎口中的略知一二实际上是了如指掌,慕容宛眼前一亮,问道:先生可否详细说说?
不知大小姐想从哪里听起?
就从他的姓名说起吧。
赵青黎眨眨眼睛,思索一阵,道:镇北大将军姓殷,名长戚,原本隐居在青桐,先帝爱其才,亲自将他请出了山,而他也不负众望,屡立战功,后来被先帝封为了镇北大将军,先帝还赐予他府邸,赐名‘镇北府’,镇北大将军的名号太过响亮,日后也就渐渐无人知晓大将军的真实名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