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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诺看着柜台上那份塑料袋包裹着的外卖，犹豫再三还是站起来朝柜台走去。



柜台后供奉着关公像，还是前任主管请来的，蜡烛和神像都蒙上了一层灰。而左手边是办公室新建的公用洗手间，与家里狭小空间不同，很宽敞且明亮。他隔着好几步的距离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险些被自己吓一跳。



草！早上灯坏了看不清，我脸怎么这么惨白，嘴都快成猪肝色了。也难怪她会被我吓到，这黑眼圈和鬼确实没什么区别。



早知道就请假在家休息了，命和全勤还是命比较重要啊。



他转头去柜台上拿外卖，却忽然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下意识朝声源看过去。他的脸照应在四分五裂的镜子上，更像是厉鬼了。



这可不是我弄的，不会找我索赔吧。



他快步离开柜台试图和损坏的镜子撇清关系，殊不知在他前脚踏出映照范围，后



脚那块碎裂的镜子就变得完好如初。



层层包裹的外卖是一份水饺，还是他经常会点的那家吉祥水饺，他很喜欢这家做的手工水饺，个个皮薄馅大，饺子皮煮出来也是恰到好处的软糯，甚至还有点回弹。袁一诺看了眼快递单，熟悉的。



还真是我自己点的啊。



他等待半晌没有任何异常发声，总算可以稍微放下顾忌，边拆外卖边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幻觉都开始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要不干脆请假去看心理医生吧。



可他打开塑料盒盖就发现不对劲，平铺在盒底的饺子只有七个。



袁一诺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火气，今天的倒霉事也太多了。他立刻拿起手机拍照给商家发消息：你这饺子怎么少了三个？我点的不是十个装吗！



商家回得很慢，他也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聊天框下才多出一行姗姗来迟的商家回复：



我是在救你。



？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他心生烦躁，不愿和对方周旋，直接点开订单给了个差评，很快就惹来商家的新消息。



亲亲您的饺子是我们这边的阿姨数错了，这边给你退五元可不可以麻烦您重新评价一下呢？阿姨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您点的时候备注一下我们多送你三个！



这会知道道歉了？刚刚在那装神弄鬼的怎么不说



他稍微瞥了眼聊天框，打字的手忽然顿住了。无论上下划了多少次聊天框，都只有商家的道歉声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根本就没出现过。



又是幻觉？



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袁一诺拿着手机有些呆愣，默默把打好的字一个个删掉换成新的。



没事，这次算了，下次注意点吧。



他放下手机坐在电脑前，这才发现问题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显示器里的文字仿佛在闪烁，每闪一次就会缺失几个眼熟的字形。



满满当当的文档逐渐被陌生符号替换，那符号像是活物般蠕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挤水声，吞噬同化着它所触及到的一切，从图标到窗口，像是涌出的蠕虫般。刚开始只是爬满整个荧幕，到后来居然从屏幕边缘掉在桌上，就像是一团淤泥坠地。



而最瞩目的，是文档内仅存的简体字——看见你了。



靠！



袁一诺头皮发麻，他越恐惧就越暴躁，越难以控制自己。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离我远点！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屏幕上的字变了，那诡异的字说：到我身边来。



滚！他骤然站起，狠狠拍了一下电脑屏幕，写字楼的电脑哪能承受这么用力的拍打，当即蓝屏在他面前开摆。



他的手被震得发麻，止不住地颤抖着，却难以遏制地兴奋起来。



是是幻觉！太好了，我就知道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是幻觉对吧？



怎么还和电脑杠上了。坐他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