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漢桓帝時期的一個故事,我們的主角阿牛不是什麽大人物,也沒有歷史主角的光環,相反,他只不過是漢朝王國底下一個小人物,也許小人物也不算,他只是一個馬倌之子,如果硬要説比螻蟻優勝一點的話,就是一個有專業技能的小民,在漢代這個士族翻手為雲復手為雨的時代,平頭百姓命賤如泥,一旦上位者不喜,家破人亡也分屬等閑之事。
螻蟻要改變命運,除了天縱奇才之外,還有一個另類的出路,入宮當太監。也得感謝齊桓公身邊的豎刁,開創了太監致富弄權之路,讓小人物有了一個快速登天的盼頭。
太監之名在明朝才出現,漢朝服侍皇帝和后宮的人稱為内侍或宦官。内侍沒了男人最重要的部件,注定絕子絕孫,一個内侍排除萬難從千千萬萬内侍裏突圍而出的佼佼者,除了弄權斂財之外,大都有一大批養子,作爲爪牙也好,作爲彌補心裏的缺憾也好,怎麽說,作爲内侍,其實也是苦命人,有男人不做,非得要放棄那話兒去做宮人,要説是自願的也有,但十有八九都是被逼的,而我們的馬倌阿牛的遭遇,也是在一個悲劇下誕生,他不想當閹人,但命運使然最後不得不當一個閹人,最後陰差陽錯底下成為漢王朝最有權力的閹人。
説起來都二十多年了,回望過去,好像仿佛昨天的事,阿牛在洛陽城墻上凝望著下面的蟻民慨嘆,那些曾經和自己一樣的蟻民勞碌的為口奔馳,自己除了少了某個部件之外,和他們一樣都是一個生命,一個人。身邊只有一匹閹了的馬陪著,這是他入宮前的主業,現在都很少幹這活了,但作爲懷緬,他出入都會有一匹閹了的馬陪著。如果能夠再一次選擇,也許他情願當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小人物,天天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陪著娘子抱著孩兒過著如下面的蟻民一樣的生活,可惜,沒有如果。
回到二十多年前。。。。。。
劉阿牛祖上一直以來都是閹官,不是替宮内的人放棄男人的自尊那個刀子匠,是負責閹馬種馬的。有言阿牛的祖先是漢高祖劉邦帳下的一個馬丞,因爲打理馬匹頗有心得,曾經官至太僕,位列九卿,後來家道中落,流落民間,為士族養馬牧馬。
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爭鳴,得感謝秦始皇焚書以後,一切稍微有技藝元素的著作都被無情的大火吞噬,沒有了書籍的承傳,獨門技術除了經父子相傳一途之外,大都消失在歷史的洪流裏。自此包括養馬技術在内的各行技術都是家傳的搶手貨,物以罕為貴嘛,養馬是高成本低作業的活,能負擔養馬成本的士族都是用來炫耀的,養馬當然可以武裝起來作爲的騎兵用來打仗,不過一旦讓郡太守知道,就是一個密謀造反抄家殺頭的罪名,不用郡太守出面,除非整個家族的人都給騾子踢了腦袋,否則家裏的族長立刻大義滅親了。説回來,當代士族都是弘農楊氏汝南袁氏等那麽幾位,家族裏的養馬技術都是由家族内的馬倌世代相傳,絕對不會外傳,比後世知識產權保護更嚴謹。
不過,凡是總有例外,劉阿牛的爺劉大樹因爲在一次意外,結識了吳秋,就是當今官拜大長秋,被封為費亭侯的中常侍曹騰對食妻子吳氏族人的庶子,洛陽吳氏的家主。大家千萬不要小虧這間接的關係,在東漢要謀事,比後世更講究關係,一縣之長很多時就是大人物一句話内定了,為國家取材的察擧孝廉都是地方長官一句話說了就是,誰是人才誰是孝子,有關係的就是。
當然,有百樂亦須有千里馬,劉阿牛祖上曾經為太僕,當然有世代相傳養馬的秘方,而其中一種辦法就是騸馬也作扇馬,又稱為閹馬,指去勢過的雄馬。古代常會將戰馬給去勢,因為去勢過的馬個性較為穩定安靜,脫離了性欲的馬匹在其他方面發育也較爲健全,而且也不會因為發情而干擾作戰。天下盛平日久,武官也不懂武事,更何況士族子弟,因此,爲了減低意外,士族子弟所騎之馬匹都是閹馬或母馬。閹馬需求多了,閹馬技術官需求自然增加,傳統閹馬的方法主要為錘騸法。由於手術後傷口處理不善,馬匹死亡率很高,一匹優秀的駿馬在當朝價格高達20萬錢,如果以米結算,足以購買20石米,一個人20個月的口糧,以當時貧窮人口販賣的價格,1個人可以爲了一個月的活命糧把兒女給賣了,可以説,一匹馬的價值比一個賤民的命貴上20倍,士族再有錢也負擔不起這樣的消耗。
劉阿牛祖上秘說穿了就很簡單,行外人不知道内裏原理就是一個神秘的專利技術。套用現代術語,人家用外科手術去打碎馬的性器官,阿牛家則用微創去廢了馬的性器官,都是閹,但出血少,傷口細,康復快,死亡率自然大大調低。
因爲劉大樹是賣身給吳家當家奴的,便跟家主姓吳,吳阿牛他爹跟爺兩代服侍吳家養馬,搞得吳氏原有馬倌被失業,阿牛是第三代了,阿牛他爹日前閹馬時失手反被馬踏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