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寒意渐浓。一片片梧桐叶，从路边的树上落下，铺满脚下的石子小路。



每天傍晚，石子尘背着书包，排队放学回家。



大院内，冷冷清清。村大队会计室的北墙上，也看不到电影幕。放学的队伍，走到这里时，大部分学生都离队回家。石子尘无精打采，脚下随意踢着一块小石子。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喊：开锅。紧接着，又有人答：冒油。



石子尘四处张望，听出声音从幼儿园门前传来。他加快脚步，跑到巷口，只见一群八九岁大的孩子，分成两队，正在巷子内做游戏。这游戏石子尘经常在学校玩，规则很简单。首先，在地上画两个均等的大方框，方框一角，各留一个门，代表游戏双方的家。然后，再选出两名队长。为保证游戏双方人员实力相当，队长一次只能挑一名队员。有时，某人战力超群，另一方也可以同时加两人。游戏开始前，队长决定留几个人在家守家，几个人出去进攻。



游戏有两种玩法，一种有跑道，一种没有跑道。有跑道的玩法，讲究技巧。因为跑道经过对方的家，向外冲时，对方会在跑道边伸手推人，被人推出跑道或踩线，都算输。所以，要声东击西，灵敏躲避对方攻击。没有跑道的玩法，相对简单，出门之后就要单腿跳。对方会派出人来攻击你，双方只要有人脚放地下算失败，必须退出游戏。当然，你的脚只要踩在对方大门上，就可以不必单腿跳。游戏中，只要有一方的人冲进对方家里，用脚踩到边角上的横线，就算胜利。



石子尘观望片刻，刚想离开。人群中有人高喊：石子尘，一对一，敢和我玩几把吗？石子尘遁声望去，看到林玉豪神情冷傲，站在场边发出挑战。



他身边站着冷肖天，冷肖海兄弟。石子尘想起在学校玩游戏时，曾经将他不小心摔倒在地，磕破头的事，摇摇头，不说话。



不敢？林玉豪冷笑道，还是怕输？



没兴趣。



三局两胜。林玉豪自信道：只要今日赢我，你我恩怨一笔勾消。



石子尘放下书包，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说话之际，冷肖天早就将玩游戏的一群孩子赶走，清出场地。林玉豪抢先站在一个方框内，做出防守的姿态。



石子尘不慌不忙，抬脚走进跑道。他看了看林玉豪，笑道：注意，我要冲出去了。说话之际，脚下用力，向外便跑。林玉豪双手平推，抓向石子尘胸口衣服。石子尘眼疾手快，见他双手抓来，忽然蹲下身来，反抱住林玉豪左腿，向外猛拉。林玉豪双手抓空，身体立刻失去重心。他想要回防，却晚了半步，左腿被石子尘抱住，拖出门外。



一比零。场外有人大声报数。



林玉豪扭过头，一字字道：周大壮，你别急，靠边等着。



周大壮道：输不起？



林玉豪道：对，输不起。



石子尘问道:第二局，你攻还是我攻？



林玉豪道：你守，我攻。



石子尘道：好。走向另一边，等着林玉豪。林玉豪慢吞吞走向跑道，招手道：看好了，我要冲了。身体向前，做出冲锋的架势。石子尘双手环胸，笑道：冲啊，别做缩头龟。林玉豪怒吼一声，冲向第一个跑道弯道。石子尘任他跑进，并不阻拦，转身站在最后一道防线前。



林玉豪奇道：石子尘，你为什么不全力阻拦？



石子尘道：呵呵，我愿意。



林玉豪心中冷笑，并不在意。一般情况，守方在家里闪躲挪移，空间大非常大，比攻方占尽优势。石子尘放弃优势，必然有其想法。



冷肖天提醒道：林哥，小心有诈。



林玉豪骂道：诈你妈。脚尖点地，冲向跑道出口。石子尘两臂平胸，双掌全力推出。林玉豪侧身躲开，随手反推石子尘肩膀。此番交手，对战的双方你来我往，都是以快打快，各尽全力，一时间胜负难分。



斗到激处，石子尘右手抓住林玉豪左手，林玉豪右手抓住石子尘左手。两人同时抱住对方的腰，一起滚出跑道。



周大壮不失时机，大喊一声：第二局，双方打平。



冷肖天道：周大壮，你眼瞎啊？为什么算打平，明明是林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