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道衍已近乎癫狂,指点着三人。
“最大的吸血虫!”
“小一点的吸血虫!”
待看到衣衫褴褛,背着酒葫芦的袁拱时,道衍却是一怔,仔细嗅了嗅。
“老朽身上没有肉食者的味道,不用闻了。”
袁拱说完摘下酒葫芦,大口喝了一口酒。
“老和尚,你”朱棣气极反笑,“姜先生讲的都是堂皇道理,幽微深邃,如何就被你曲解成这个样子?”
“你当年说朕是真龙天子,今日又如何成了吸血虫?”
“哈哈哈”道衍仰头大笑目露疯癫,“真龙之躯?不过是一只涌动着脓液的肥硕白虫罢了!不劳而获寄生在天下百姓身上,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了?!”
朱棣快要被气炸了,但他之所以不害怕,甚至压根没往天上看一眼。
便是因为朱棣乃是一刀一枪亲手打下的江山,兵危战险中无数次绝境翻盘,靠得不是什么神风相助,靠得是他的战场决断和燕军将士用命。
换句话说,这真龙天子的位置,不是谁选了他,帮了他,而是朱棣用武力夺过来的。
朱棣压根就不信什么神仙真龙
道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袁拱是想告诉他,哪怕他所悟出的道理都是对的,也是未来必然的演进方向,可现在泄露,对世人却未必是有益的。
这便有些“螺旋上升”的意思了。
而向来懂得潜龙在渊的道衍,却异常执拗,丝毫没有从“疯”中清醒过来的意思。
“袁居士,道衍可是疯了?”朱棣皱眉问道。
在朱棣看来,这位陪伴了自己二十余年的谋主,此时确实是个疯子了。
但出乎朱棣的预料,袁拱见了道衍执拗的态度,反而极为诚恳地对朱棣说道。
“道衍没有疯,他只是看得太远了。”
袁拱转头对道衍劝道:“道衍,你既然泄了火气,不妨说一说心中关隘。”
袁拱又对朱棣说:“陛下,老朽劝您耐心地听一听道衍悟出了什么。”
两边既劝的合了,道衍也没了刚才那般疯魔的样子,在旁边不声不响的朱高炽捡了几个落了灰尘的蒲团,四人一人一个,在韦陀天尊的泥塑旁围坐了一圈。
“你且说罢,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必治你今日冒犯之罪!”朱棣气呼呼地说道。
朱高炽看着这思。
道理还是那个道理,譬如所谓的麻痹毒素,既可以理解成法家的“驭民五术”,也可以理解为董仲舒的那套“天人感应”,甚至可以理解为佛门的来世之说。
总之,道衍说的这些确实存在,但把王朝比喻成一条虫,还是让他们觉得有些偏于狭隘了。
“对于吸血虫来说,如果吸血虫不想被忍无可忍的生产者消灭,那么它就必须吸取新鲜的血液,也就是统治更多的人口。”
“但吸更多的血固然会延缓毒素失效,却会导致吸血虫变得更大,变得更大反而需要更多的血来维持,便是恶性循环。”
“所以大秦才会统一天下后,反而土崩瓦解。”
“因为大秦已经吸完了所有能吸到的鲜血,更远处的匈奴和百越,转化的鲜血不足以供给它庞大臃肿的身躯。”
“所以王朝初年百废待兴,新的吸血虫会茁壮成长,是因为它的身躯还不够大,还能容纳很多鲜血。”
“而等到它容纳不下的时候,就会‘砰’地一声,炸了!”
等到道衍的神采飞扬的讲道暂时告一段落时,一直静静地听着的朱棣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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