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本地人,我的故乡在西方的伊兹拉,一个在雪山下的小镇。我的丈夫是格罗摩拉的本地人,我们在祖城相识,他邀请我和他来这里一起打拼,要不是那场事故,说不定我们一家现在都在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但又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丈夫之前就在祖城开了一家公司,现在我只需要帮他处理一些小镇上的遗留事项就可以了。我想再过不久,我们一家就可以在祖城团聚了。她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哎呀,不好意思,说的全是我自己的事。女主人羞涩地笑笑,虽然她是一个中年人,但现在的神态
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总而言之,在那之后的小镇已经不适合发展了,我丈夫为此还很愧疚,将我也一起牵涉进来,于是我们两头分工,他去外面打拼,我在镇上监督所有的工序完成。每星期我都要去镇外的电话亭给他打电话,汇报事项,我的孩子大概是看找不到机会插进来才会给我写信的吧,明明只要他提出要求我都可以也每星期给他打电话的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又这样了。
她清清嗓子,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灾难过后我们的区政府给予了我们一些补贴,但是他们的发展重心似乎不在小镇上了,只是希望我们重建家园后尽快离开这里,去到祖城发展,明明之前他们还想主打发展这里的旅游业来着不过大概是因为灾难的原因,小镇以前可不像现在这样,阴沉沉的。而且外来雇工的事情一直没有处理好,至今还在有人上诉政府,申诉应该让外来雇工得到和当地人一样的损失赔偿,唉,小镇发展太快了,这些合同也应该跟着一起完善的
我感觉,政府已经放弃格罗摩拉了。
我默默地听着这些,最后谢绝了女主人请我进去吃饼干的热情邀约,去往下一个地点。
宾克大道上的信已经送完了,我敲响其他人家的门,但大多都没有回应。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人给我开了门,但是我从中提取出的东西都大同小异:灾难阻碍发展,政府导向,人员流失。我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样本本身就有问题?会收到从外面寄来的信就是代表了某种属性?我又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样本系统选择偏差问题。
我向下一个区域进发,平房区的边缘就是小镇的边缘,这里的房子看起来都没人住了,没有打理好,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是小大人的最佳聚集地。
我来到一个房梁歪斜的房子前,看着这破败的房子,我只得庆幸门牌号还在。请问有人吗?我敲响房门。
没有声音,我再敲了几下,一个重物掉落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我似乎听到有人趿拉着鞋子走来了。
房门只被开了一丝缝,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探出头:你干什么?是不是那群混账派你过来骚扰的?
我递出两封信件,先生,我是来送信的。
他接过来瞟了一眼,又随手扔到房间里。又是催债的,毫不意外,还有一个什么?善意证人,我可不想管这些无聊事。我看到他的房子里乱糟糟的。
先生,其实我想问一下十年前
滚!善意证人先生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态度这么不好的收件者,说不定是这一片的环境影响了他的善良心灵。
正好附近就是锯木厂,往后走不远就是我和比尔的出航地。我打算沿着这条路回去。
锯木厂在海边的一个小坡上,我推着车来到红色板房前。那里只有几个人,都坐在椅子上,在海边钓鱼。我看向处理间,有一截树干躺在桌台上,看起来正待处理,断面处是正常的木头。
我上前:请问你们是在小镇里砍树吗?最近有没有出现树木枯死的现象?
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们是在镇外专门的种植林里砍树,哪有把自己住的地方的树全部砍光的人。
我有点不好意思,打算道谢后就转身离开。
等等,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悠悠地看着海面上的浮漂:新来的护林员好像找不到他的老大了,据说森林有些异常,他的头儿说是要去弄清原因。结果最近突然就断联系了。
我忍不住问:请问你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吗?
你是从哪来的小孩?你认识他吗?他面露怀疑。
我沉默了一下,或许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