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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糖与痛
林夫人看见玉奴牙痛的直哭,居然拍手笑:叫你爱吃糖,有你痛的时候了吧?白夫人给你糖的时候怎么没告诉你牙会痛呀?活该了吧!痛是你自己找的,不许哭!



虽然玉奴在伤心流泪的时候惯常被林夫人拍手笑着说活该,也照样无法磨灭这份雪上加霜的痛苦。



那一天,玉奴正好七岁。没有人想到要给她庆生。而事实上,过去每一个生日到来的那天,都会阴差阳错,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小问题,让母亲言辞犀利,翻动两片薄嘴唇骂到她想拿头去撞墙。这还好,如果不是生日,早就大打出手了。可见母亲还没有彻底疯掉。即使玉奴是一个天性极其乐观坚强的人,在屡次受伤害后,也难免留下精神障碍,开始惧怕任何风吹草动。



林夫人上次的那胎没保住,拿玉奴发泄了很久。但她害怕被外人知道,遭了指责,于是对外宣称玉奴是很坏的小孩,专门气她,家里的一切麻烦都因玉奴而起,自己的身体不好也是因为替玉奴操劳,就差把没保住胎也说成是玉奴所为了。母亲的汉语没有轻重,专捡最伤人最难听的词语说,又爱演苦情戏,绝大部分人都信以为真。府尹老爷爷一年前就告老还乡,玉奴早没人罩着了。虽然她在坊间的地位没有一落千丈,境遇却明显变化。名气此刻成了玉奴无奈的代价,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热心人来教育她不要故意气母亲。没有人相信母亲会苛责孩子,没有人相信母亲会不爱自己亲生的孩子。莫名背负了不该背负的指责和伤害,玉奴百口莫辩,整日以泪洗面,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在家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出门去就被熟人陌生人教育,她终日活在对世界的迷惑不解里,迷茫的大眼睛总是噙满泪水,然后又会被母亲骂成是在哭丧的丧门星。



这一次,林夫人终于如愿以偿的熬过了三个月,眼看着肚子已经一天天大起来了。林佐脸上抑制不住的笑,盼望着是个儿子。



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希望,没有人在乎玉奴这两年经历了什么。正因为此,糖才成了她唯一的日夜相依的好伙伴。诚然,她也一直在读书,写字,弹琴,画画,绣花,但是每件事都离不开糖。到了晚上,万籁俱寂的时候,躺在床上,含一块儿糖在嘴里,在甜蜜的幸福里进入梦乡,这便是玉奴所理解的睡的香甜。



本是用来诱骗她的东西,被她甫一粘上,就意外的先拔掉了钩子,才对诱饵上了瘾。算计是一把双刃的剑,想要算计她的白文启,没想到迅速的被釜底抽了薪,自己却对玉奴的唇上了瘾。在整个大周还流行樱桃小口的时候,他便已经尝到了丰润厚唇的甘美。虽然玉奴自踩糖事件起就疏远了他,即使狭路相逢,也是面无表情垂头不语。但他早已明白,让玉奴逃离的只是他怒气的发作,那是她对暴戾天然的逃避,而非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此刻他不动声色的蛰伏着,等待着下一次亲近的最好时机。



糖究竟是甜蜜的幸福,还是致命的痛苦,玉奴今日方才看出几分真切。可惜的是,纵然她天生绝顶聪明,但对人性的险恶程度,认知为零。糖背后的动念,玉奴此刻丝毫没有发觉,单纯的像露珠一样的孩子,即使你展示给她真相,她又怎么会明白呢?



和每日在宠爱中悠闲度日的白文启不同。此刻的玉奴,内外交困,痛不欲生。



与痛交战,需要凝神静气,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简直是内功心法。痛也让人能摈弃一切凡尘杂念,专心致志的思考。玉奴暗自在心里发狠的呐喊:这个表面甜蜜,实则笑里藏刀的东西,我再也不会吃了!



玉奴,你看这是什么?林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她已经从集市上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糖人儿在玉奴面前晃:叫你再吃糖呀!给你的生日礼物!多吃点糖,把牙都烂光,痛死你!



那糖人儿做的是个飘逸的仙子模样,煞是清秀灵动,玉奴被这份美打动了。瞬间,她已经想象出如果把这个糖人儿放在窗前,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会折射出怎样的光线。何况林夫人说是生日礼物,哪怕她言词如刀,也让玉奴幻想出了一份母爱。她忘了牙痛,伸出手来接,打算做一个自此戒糖的警示。林夫人一看,反手就把糖人儿啪的砸碎在地上,你还吃!叫你还吃!还好意思说疼,我看你是没疼够。她揪住玉奴的头发就没头没脸的打过去。



林夫人虽说姿容绝艳,不说话的时候气质似乎也是高贵的,可言行举止已经被生活腌得入了味儿。她很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曾经当着玉奴的面,四处向邻居传授经验:她一岁突然不知道怎么就会走路了,但没经过学走路的过程,更容易摔倒。摔的时候哭了,我都说是你自己摔倒的,活该,不许哭,我连拉她站起来也不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才不会娇惯她,养她还要等她长大来给我养儿子呢,少想着把自己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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