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啸卿的脸色很难看,一脸铁青的看着龙文章,似乎龙文章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下一秒就要将他拉出去枪毙。
然后龙文章完全没有之前求饶时的卑躬屈膝,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虞啸卿的威胁在他眼中并不存在。
我们都为龙文章捏了一把汗,即使知道虞啸卿不会杀龙文章,但是此刻的氛围却难以让人放心。
天空中下了一阵小雨,淋得人直发冷,此刻绝大部分人的后背都是湿的,也不知道是雨淋的,还是被此刻的气氛所感染的。
唐基还是那个唐基,虞啸卿身边的老狐狸,永远在适当的时候出来打圆场,又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取舍。
时候也不早了,龙团长你们受苦了,赶快来接团旗。唐基一脸和蔼的说道。
那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位长辈对后辈的提携,好一份其乐融融的现象。而我的团长龙文章也是个顺利下坡的主,借了个台阶就下来了。
龙文章讨好的对着虞啸卿说:唐副师座说的对,师座我们川军团该授旗了。
那一脸谄媚的样子,仿佛让我们忘记刚刚在小山坡上唤起所有人的魂的那个团长,似乎龙文章即使这样的人,他上一秒还能意气风发,下一秒就无比猥琐,让人很难提得起尊重。
他为我们注入了魂,却又在我们面前对着上官卑躬屈膝,这很能让人感到落差。
虞啸卿还是很生气,没有一个上司——尤其是像虞啸卿这种雷厉风行的上司,会对一群看到自己的长官转身离去的士兵感到开心。
虽然龙文章并没有超时,但是却显得更加过分。
虞啸卿并没有搭理龙文章的讨好,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唐基转而让陈大员讲话。
而陈大员也很生气的拒绝,我不讲。
看起来这些个当官的,对于我们这种作出将上司晾在一边,转而对着南天门下跪的人很是讨厌,他们并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只知道我们目无尊长,完全无视了他们作为长官的尊严。
唐基也没再继续坚持了,这个老狐狸对于客套和拒绝分的很清,他也不愧于老狐狸的称号,对着一旁的张力宪示意。
张立宪翻开册子就念:兹,交接物资清单
虞啸卿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张立宪的话。
不用念了。要站,我自会挑地方。虞啸卿对于这种浪费时间的操作很是不喜。
张立宪也乖乖听话,唐基也不会一直说场面话。
前川军团自出蜀便是一腔赴死之心,蹈血肉杀场,看魂魄激扬,今天这个一往直前的精神就要在你们这里传承了。我是湘人,我再送你们湘人给赴死之士的几句话,‘呷得苦,霸得蛮,耐得烦’。我是军人,我再以虞师之名赋你们这样的期许,‘令行禁止,如岳临渊’。
虞啸卿抢过话头儿,说白了就是,不要太过份。我爱才,为此仗而爱才。可我也杀恃才自傲的,为此仗而杀。
龙文章像得了圣旨的臣子一般,毕恭毕敬的回了一句是。
虞啸卿转身对何书光说到给他旗。
何书光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展开,那寒碜得很,不光是白布,而且是块儿被烧糊和打穿了的白布,旗上有墨画的一个无头家伙,笔锋古拙得很,倒像多少个世纪前的壁绘。
虞啸卿说:旗是白的,因为本来就是裹尸的寿布。裹战死之躯。可不是拿来给你们投降。川军团出蜀,一个老画师卖了寿棺。捐作军资,在寿布上画了这个,拦路交予川兵。这是刑天,没脑袋的被砍了头的刑天,没了头,还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对天叫战不休,挥干戚不止。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我以为我该把它给你。可我现在有点儿怕,怕把它给你。
我很烦闷,我知道有的人会对此感到激扬,但其中肯定没有我,在我眼里虞啸卿根本就不配这样说辞。他自己说的话场面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即使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行为也是告诉我们他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我们对虞啸卿这一套并没有多少好感,表现的很冷淡,龙文章甚至叹了口气。但是虞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