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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该住在皇家驿馆,若没有皇上的应允,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溜到他府上来。
还连续三天都来,莫非皇帝就想看他出什么意外。
赵丰年还没走进院子,便听见一个孩童操着一口北阙语,叽哩哇啦的叫骂着。
微眯起眼睛,透过白纱看去。
一头卷发的小男孩,树袋熊一样的挂在树枝上。
显然不是他自己上去的,虽然很害怕,但气势很足。
好端端一个小王子,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市井浑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
让一向话少的赵丰年都听得有些害臊。
树下围着几个壮汉,都是老熟人了,或蹲或站的在那里逗弄孩子。
小六一抬脚,便将孩子从树上捞了起来。
再一提气,却奔着更高的树杈去了,原样将他挂在树枝上,轻轻落回地面。
“你叫几声好哥哥,跟哥哥求个饶,哥哥就放你下来。”
小孩涨红了脸,坚决不求饶。
骂的更难听了,声音却小了许多。
终是年纪小,胳膊腿太细,心里一哆嗦,从高高的树杈上掉了下来。
小六看准时机,抬脚一勾,卸去孩子从高空坠落的力道。
使了巧劲,叫他面部朝下,啃了一嘴泥土。
力道不至于伤筋动骨,疼个两三天还是要的。
赵丰年推门进了院子,小孩顾不上疼痛。
狼崽子一般爬起来就朝他冲了过去。
赵丰年也不躲闪,只探出一指顶住孩子的脑门,他便不能动弹了。
嘴里却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这缩头乌龟老妖怪。
不敢与我阿爹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比试。
捉了我来威胁他,你们大岚没有真英雄。
无耻,无赖,无,无聊至极。”
北阙语夹杂着大岚语,叽里呱啦的讲出来,惹的小六他们嬉笑不止。
赵丰年指尖轻轻一推,孩子便跌坐在地。
“你的随从呢?护卫呢?谁告诉你到这里来便能找到我。”
“哼,你们大岚人最是狡猾,我才不会告诉你是驿馆的公公为我指的路。”
惊风从廊檐下走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一碟文书。
“今日送来的,连同纳征的聘礼一起。
我给你念念。”
“用不着。”赵丰年伸手接过,朝屋里走去。
宋时渺笑的开怀,蹲下逗弄孩子,捏捏他的胳膊,再拍拍他的腿。
小孩一骨碌翻身站起,突然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
小六“啧”了一声,“叫他长点记性,你偏要多管闲事。”
宋时渺微眯起狐狸眼:“小六啊,你这几日是不是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
小六摸了摸下巴:“没有啊,吃的好,睡的香。”
“我不会看错,你放心,接下来几天就会这般了。”
小六汗毛到竖,想到上次得罪他,在茅房蹲了三天。
追着宋时渺往屋里去:“宋先生,宋大哥,我与你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你妙手仁心,怎么会多管闲事。”
“哐当”一声关了门,想到将军在屋里,小六也不敢跟进去。
方才自己离他挺远,没有肢体接触,应该不会有事。
可心里有了阴影,总觉得自己不大对劲,接下来的几天里,还真是吃不好也睡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