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少的房间收拾地干净整齐,但唯其过分地整洁,总给人一种室温偏低的清冷错觉。顾晗晗认为这是房子的人气不够的缘故。贝少平时不是在留学生互助会就是在实yàn室,很少能在家呆上一天。有时候忙实yàn或者是训练到深夜,就索性连睡觉都不回宿舍,就在休眠箱凑活一晚。最近被罗琳拉去搞装修,更是白天晚上都泡在工地现场,连吃饭的时间都得靠挤,就更别提回来睡觉了。
顾晗晗用临时权限连接智脑调高房间的室温,去贝少的卧房找了一张薄毯出来,然后就和衣躺到沙发上,准备就在这儿凑合到天亮。
自从上次她和安东尼在宿舍做治愈循环,殃及贝少差点没害他无辜丧命,顾晗晗愧疚之余从实yàn室顺了好些隔离材料回来,将房间四壁贴了个遍,算是亡羊补牢。聊胜于无。这种壁纸样的织物经纬线里掺杂了少量的锘金,虽然对安东尼那种级别能量场的未必有用,至少像莫尼克这种还在低级水准超能力者的能量散逸带来的干扰轻松屏蔽掉绝无问题。
然而排除掉少年像松鼠啃啮一样的跳脱干扰以后,顾晗晗仍然无法入睡。不满十九岁的少女平生第一次体验失眠滋味。这种据说是中老年成功人士所独享的折磨甚至最先让顾晗晗感到的是好笑和匪夷所思,因为她既不老距离成功也相差甚远,目前混到的最高职称似乎是大卫-杜兰的“情妇”,但最开始的新奇感过去之后,顾晗晗很快尝到了厉害。
头疼欲裂,眼球胀痛,神经像绷紧的琴弦,脑海中各种各种的事情纷至沓来,毫无希望的治愈波研究、不知如何了局的三角恋,她和安东尼之间看不见一点光明的未来,所有这些她死死压在心底始终不敢承认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烦恼一起翻上来,堵住她的嗓子眼,任由她如何殚精竭虑都不得解脱。
她闭着眼帘,眼珠子却瞪得滚圆,四周一片空洞却又噪杂地恼人。
灯光突然大亮,白光透过眼睑稀薄的皮肉耀她的眼,顾晗晗用手盖住脸,然后睁开眼睛,看见贝少桓高挑的个子站在门口。
“晗晗?”贝少桓有点吃惊,“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有事应该直接通讯给我。”
“没事,就是今天新来的两个研究助手借宿,吵得厉害,我上你屋躲个清静。”
顾晗晗站起来,裹了裹睡衣,顺便捡起掉在地上的薄毯,问:“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宿舍呢――现在几点?”
贝少桓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我刚下地面来,看还有一点时间所以打算回来洗个澡。咱们的太空模拟场今天凌晨送到预定轨道了,挺顺li的。”
“那你进房间里睡吧。”贝少桓说,“我洗个澡吃点东西就要去实yàn室,快完工了还一堆事情等着呢。”
顾晗晗摆手:“不睡了,反正也睡不着,这个时间不如干脆起床,和你一起吃早饭。”
说完,她就打着哈欠去了厨房,烤上面包片,开了热水,找出以前送给贝少的咖啡豆,磨成了粉,摆开两盏杯子,细细调弄。
贝少桓冲完澡出来动手煎了两根香肠、一对鸡蛋,切了几样水果。然后他们两个人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餐桌那里去。
“你精神不大好,眼圈都是黑的。”他随口跟她闲聊,“新招的研究助手不是学校的学生么,他们没地方住?”
“还学生呢,明明是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上没上过学都不知道,”顾晗晗晒然:“一个中二,一个二货。”
贝少桓有些吃惊:“怎么会?离家出不是应该通知他的父母,怎么能真留下他们助手,何况还有一个是未成年人。”
“没办法,不收不行,”顾晗晗苦恼地摇头,表情像是粘上了一块牛皮糖,“他爹是莫奇,太牛了我们惹不起。”
贝少桓不由皱眉,脸上是努力回忆的样子:“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所以你一看就是坚定无神论者的理工男。”
顾晗晗哈哈笑道,然后就在餐桌的日历牌上连接智脑,手指敲击,熟稔地输入几个字符。日历牌的纸面上就弹出一祯人像,不是惯常见到的虚拟投影,而是古老的二维画像,这使得人像自然笼罩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塞――人像是个披着厚重神袍的老人,手执一柄华丽的长剑,目光威严。
“比真人霸气多了……”
顾晗晗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就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