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华又加固了结界,可没多久便被妖血腐蚀变薄。
“灵华,咱们拼一把,一起发力把这层黑东西打穿,我不相信打破它只有血水流出来。”安槐已经开始蓄力,等待灵华的回应。
恒古在灵华前接了话,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安槐:“我们去上面打,这样不用泡在血水里。安槐,我与你打穿黑壁。”
灵华点头:“那好,我便维持着结界。”
三人迅捷飞到空中,灵华伸手摸去,指尖在接触到黑物时三人悬停在半空。
身下的血水依旧湍急流动,水位越升越高,恒古按下心中慌张,喊道:“安槐!施力!”
二人一同向黑暗空间之顶发射就强烈的灵力,清朗的槐树叶混合着恒古的电击,形成一道蓝绿交织的光柱射穿头顶无穷的黑。
头顶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可并没有光透进来。预想中的妖血如当头棒喝倾泻如注地流下来。
灵华拼命注入灵力去维持结界不被妖血侵蚀,三人飞速离开破洞之处。
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稀薄了。
三人飞在半空,身前是湍急的血色瀑布,而脚底则是翻滚血海。
恒古垂首仔细看脚下的翻涌的血水,忽而他发现血水之上冒了一个小泡泡。
他赶紧拉拉灵华的衣袖向下一指:“快看,血里面冒泡了。”
灵华与安槐顺着恒古所指的方向看去,依稀看到血海开始沸腾,熏蒸的热气从血水中散发出来,血面上冒出大大小小的泡。
红色的热气从脚下不断蒸发出来,三人急忙掩住口鼻。
“这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啊!”安槐不由哭丧着脸感叹出声,“没想到最后是跟你们一起走,我还想再看小丝丝一眼呢!”
幻阁中的女声再次响起,她轻蔑而逼迫地说:“只要把观世镜交出来,你们就可以毫发无损地从这里出去。无知的蝼蚁,快把镜子交出来!”wΑpkān伍
血海中逐渐伸出无数只密密麻麻的断手,如同人间地狱。这些手像是在拼命抓住什么,不断又不断地张开合上,有的甚至把旁边的手抓住,像是含羞草抓住了蚊蝇,死死地攥住,直到抓住的东西彻底消失。
“我看你就是再说胡话!我们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出去,你分明就是在诓骗我们!”恒古对着虚空大喊着,“你这就是要杀死我们!”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女声癫狂起来,“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罢了。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只要观世镜,把它给我,给我啊!”
安槐从怀中掏出一面普通的小铜镜:“你不是想要吗?给你给你,我都给你!”
他奋力抛到断手之中,这些手各自争抢着,然而被镜子照到的手却像被灼烧一般,抽搐了片刻化作灰烬烟消云散了。
“居然消失了……”灵华模糊地看到了断手消散的过程,她看着没入血海的镜子,还有镜面附近消失的断手,思忖须臾。
她轻轻低喃:“有些东西看起来是真的,其实是假的……”
此时空间中回响着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可不喜欢欺骗我的人,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恒古又在跟幻阁争吵什么,灵华却好似没有听到:“会不会是……这里的东西害怕‘真的现实’,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虚假’呢?”
断手以为自己不是断手,就像卓灼不认为自己是个已死之人。
残影也不会认为自己是残影,它们都在自己的认知里坚定地相信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那会不会,这里面的所有都畏惧看到自己的真实,或者是,真实会让虚假消散,只有真实才可以存在于世上,而镜子,就是鉴出真假的媒介!
虚假的、不存在的东西不会照映出任何影像,只有真实,才可永立于世。”
周围似乎更暗了,不知为何,他们感受到了比黑色更陷入深渊的颜色,这种颜色可能不是肉眼可见的色彩,而是遍布感官的压迫、恐惧还有深埋。
“这可怎么办?”安槐愁上了眉梢,“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