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镜中的人就是张开源,他此刻脸颊上有道疤,穿得金装玉裹,身后跟着两个仆从,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大红木盒子,看起来极有分量,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必是金银财宝。
他们站在张府门口迎接。彼时张府并没有此刻的气派,只是普通一座宅邸罢了,就连门口的石狮都没大腿高。
他东张西望,终于看到来人,急忙迎接上去:“哎呀!法师好,有失远迎,鄙人羞愧啊!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法师笑纳。”
“礼物就先不收了,不知要封印的鬼魂在何处?”法师一看便是名男子,他身材高挑,手拿转经轮,蒙着口鼻,眉头紧皱,一副高深的模样。
张开源很容易就被唬住,客气道:“鬼魂在春暖阁,望法师不要嫌弃。鄙人可以安排车马,不累着法师。”
他说完,对身后的仆从使眼色,仆从将马车牵来,将两个木盒都放到马车上。
“法师,您办好了之后,张某还有礼物相赠。”他又把手上的扳指给法师,“这是香火钱,法师笑纳。”
法师婉拒了所有东西:“此乃身外物,我并不需要。只是事成之后,张施主给我些利息便可。”
张开源自问并不缺钱,他大方答应了:“可以!法师想要多少,鄙人都会一次给你!”
法师转动转经轮,口中低声念着张开源听不懂的咒语,与此同时,一个印记刻在他的脖子上,一闪而逝。
春暖阁,法师将陈宛的鬼魂封印起来,随后与张开源走出大门。张开源问道:“多谢法师!只是法师需要多少利息?”
法师摇摇头:“该要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的。”随后站在原地目送张开源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他慢慢摘下面上的遮罩,桃花狐眼、瓜子脸,此人正是殷天无。
镜中图像突然消失,灵华收回手大口呼吸,恒古急忙渡了些灵力给她,她的面色稍缓,闭眼调息起来。
“原来他逃离百野林是去给人当走狗了!孙莲苒帮他做事,他们又给背后之人做事,看来最终目的是想祸害人间?”恒古冷哼一声,“他们想得美!”
杨锡迟深沉道:“我清游门与此妖交战多次,十年来他在多地残害百姓,甚至虐杀同类。手段行径,皆令人毛骨悚然。
贫道曾见,他将一村之人如牛羊一般圈养起来,不知欲意何为。一段时间后再将这些人都被杀死,尸首中的内脏和血液都不见了,只有个空壳。他曾在多地如此干过,害了不知多少百姓。”
恒古一脸愤慨,恨恨地说:“真是可恶!他在人间如此猖狂,我竟一直不知道!”
杨锡迟拍拍恒古的肩:“如你之前所说,此人狡猾诡计多端,我门派缉他近十年,尚且被他逃脱,这自不是你一人的问题,而是要保护天下的所有人之事。”
“在我看来,这就是我的事,我与他有宿怨,定不会放过他!”恒古用力锤向桌面。
杨锡迟看着恒古,郑重地说:“不要陷于执念,你的劫没有过。”
恒古回想起刚回到云城看到杨锡迟时,他好像是说过自己有劫将至。当时他并不相信杨锡迟,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接着他便被吸进了诡壁,差点连着灵华一起陷在欲念之岛里。他心里警醒了不少,杨锡迟的这句话不可不信。
他别别扭扭地回答:“知道了,杨老道。多谢。”
杨锡迟对他报以微笑,正待说些什么,突然停住。他双眸圆睁,低声道一句“不好”。
灵华起身询问:“道长,发生什么了?”
他打开窗,外面天色昏暗,冰凉的风吹进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锡迟看着阴暗的天空:“此时刚过申时,天色便如此黑暗,况且如今已近六月,不应有这般寒风。依我感知,似乎是因为怨气外泄。”
“外泄?”恒古一拍扶手站起身,他目光炯炯,“莫不是冤魂被孙莲苒的东西激醒,顺着他肚皮上的破洞跑了出来?”
杨锡迟拿出法杖:“贫道不能再与二位商议了,需去张府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