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怎么办?
“请恕玄微、无法回答。”
玄微使劲咬定颤抖的唇,尽量让牙关也别再战战兢兢,“罗二爷,这些封尘往事,与我们将要办的案子无关吧?”
罗弈河干净地收回视线,嗯哼一声,“当然无关啊。若真是跟周家有关的,皇帝老儿也不会允许你跟着我来啊。只是……”
玄微懒得搭理他的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直接扭过头看窗外。
罗弈河瘪嘴,老老实实往下道:“只是,等这案了了,你随我回京为皇上贺寿——重现于世人眼前,你总得做好回答这些问题的准备啊。”
玄微怔了一下。
“我以为,您令我明面上假死,是为了给我换个身份,方便跟随与您。”她蹙眉道。
“也可以,看你选。”罗弈河随意地瞅着她,玄微却觉得自己好似被他看透:
“若要这般,对我来说行事反而更加方便。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想掩去自己的真实身份。”
玄微又默住了。还唰地红了眼眶。
是啊,所以这三年来,她即便没了小字、没了姓氏,却也不曾想要掩盖隐藏自己的出身。
即使……这个出身已经如同污泥。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罗弈河却笑盈盈地望着她:
“可若莲没有扎根淤泥,离了淤泥的培植,又怎会茁壮长成亭亭玉立的莲呢?所以——莲爱淤泥,那才是再应该不过的啊。”
啪。
脑袋里哪根弦突然断了,随着弦紧绷了很久的某种情绪,也骤然以泪水一泻而出。
“至于你没救出周家其他人,那简直是废话,”罗弈河轻松一摆手:
“把那些敢嚼你舌根儿的家伙,随便抓一个放到你的位置上——谁有本事救其他人?自己都泥菩萨…啊呸,那些蠢家伙只配当泥,自己都烂在河里了,还有本事救别人?搞笑!”
说着,他凑上前来,第二次伸手帮她拭泪。
“所以啊婳婳,我一开始就没想给你什么新的身份。”他的大大方方,拭泪的动作却仔细又小心翼翼:
“你也甭担心。这不,那些闲得慌的嘴碎家伙会问你什么,我都帮你想好答案了。你只管好好地,正大光明地活着。就算他们说破了天去,我也不会让一条罪名压到你身上。”
玄微呆呆地望着他,久久哽咽难鸣,或者其实就算能鸣,她也难以言表,只有一双不停溢泪的眼睛在告诉他——
竟然有人,能明白她的想法啊。
“是。”是慌忙抹着止不住的满面湿意,回他一个热泪盈眶的笑。
“玄微,谢过二爷。”